然後,就見他的兒孫和子侄輩們,已然在廊下跪倒了一片而參差不齊的喊起來;然後一擁而上將頭昏腦漲的鄭昌圖架起來,送到一間專門清理過鐵器和硬物的房間裡,仔細的看護起來。
而在城北西漢辭賦家揚雄故宅舊址上,身為大唐吏部尚書、同平章事的韋昭度;也毫無體麵而像是困獸一般的,被家人捆綁在了床榻上而口中猶自哀聲叫罵不止。因為在此之前他不斷想儘辦法的尋死以為殉國。
作為“城南韋杜,離天五尺”中韋氏的最後一位宰相,也是第十八位宰相,出身京兆韋氏西眷平齊公房,又是前代宰相韋保衡堂侄的他,簡直不可以想象自己落入賊軍手中之後所遭遇的下場。
所以他一度想要佩劍自裁,然而卻發現這把裝飾精美的儀劍根本沒開封;然後準備掛梁自縊,卻因為所用布帛質量太差,直接被他吃的肥壯的體重給扯斷掉下來;
想要跳水自溺,結果發現池塘裡正當是枯水之期,而隻有一層浸水的沼泥而已;想要放火自焚卻因為準備好的柴碳被漏雨打濕了,沒能點起火頭反而煙滾滾的把他給熏得受不住逃出來。。。
於是他想要吞金自絕,然而能夠找到的金指環卻是過大了些,含在嘴裡根本沒法下咽。最後驚動了妻女苦苦相求,然後由他兒子指使著家人,將其給捆綁在床上才算停下了這場尋死的鬨劇。。
然而他口中還在斷斷續續一邊流淚一邊的叫罵著:
“不知大義的婦人孺子”
“你們這是要壞我臣節啊!!”
“就讓我為國殉難,青史留名一二啊!!!”
而此時此刻待在內城行在邊上,被稱為學士院東閣裡的六館大學士、尚書左仆射杜讓能,卻是靜靜的看著一份已經的降表。口中輕輕吟誦著一首杜氏前人的詩文:
“丞相祠堂何處尋?錦官城外柏森森。
映階碧草自春色,隔葉黃鸝空好音。
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當然了,作為“城南韋杜,離天五尺”的另一極,他就沒有韋昭度那種慨然赴死的巨惡心了。道理也很簡單,因為他早就聽說了作為杜氏分家和旁支子弟,已經有多人在那太平大都督府下效力;
因此無論怎麼清算他們這些舊朝遺臣,杜氏門第和家名都不怕沒有在新朝崛起的機會和前途。所以他覺得自己還可以想辦法活下去;然後給這些後輩子弟們提供一些為政經驗上的幫助,換取自己子孫後世改換門第的機會才是。
而在一片越來越近的喧鬨,最終變成激烈的砸門聲中;重病不起的門下右仆射、同平章事、判度支使;人稱度支宰相的兩朝老臣裴澈;也在一片大小便失禁的惡臭彌漫和驚懼、恐慌的表情當中,昏沉沉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此外,在城中的內城附近;又有尚書郎、知製誥,拜中書舍人徐彥若,則是帶領了一群西川節衙的屬官人等,成片跪倒在了中門大開的節衙前庭外,手捧著各種書簿賬冊文牘,就等待著前來接收的太平軍的最終發落和處置。
與此同時,身為門下右仆射通兵部尚書張浚;則是在府邸當中聚集了一群家將部曲,與鄰近的神策右護軍中尉西門君遂彙合做一處;衝殺過了一片混亂的街市,而從東門就近逃進了子城而去。
作為尚未遭到太平軍直接攻打的子城當中,陸陸續續相繼逃散一空的行在裡,唯一的清淨地所在。鸞台殿內,唯一陪伴在唐僖宗的,就剩下跟隨者塔路走到現在的孟才人,如今新晉的孟貴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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