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之懼其竊發之變,因請置巡察使,采聽府城密事。渤海遂承製受禦史大夫,充諸軍都巡察使。”
“召募府縣先負罪停廢胥吏陰狡兔猾者,得百許人,厚其官傭,以備指使。各有十餘丁,縱橫閭巷間,謂之察子。”
“至於士庶之家,嗬妻怒子,密言隱語,莫不知之。自是道路以目。有異己者,縱謹靜端默,亦不免其禍,破滅者數百家。將校之中,累足屏氣焉。”
(《太平廣記》卷二九○,妖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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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江邊上,據說最初是三國時呂蒙建造的軍城不蜀戍中,一片肅殺和沉凝的氣氛。
“為什麼要分兵,不是說好了合擊一處麼。。先光複鎮海麼。。現在人呢,人都在哪裡。。”
倉促從江北動身趕過來,而顯得風塵仆仆淮南行營左長史兼都團練使梁瓚,亦在大聲質問道。
在場的行營軍將許戡,韓問、高傑、石鍔、侯申及;以及負責就近圍困和攻打丹徒城的**鎮遏使徐約;行營遊奕使韓師德,江都押衙將劉建鋒等外屬軍將,都噤聲不語當中。
許久之後,才有同樣資深宿將的左都兵馬使兼右驍雄軍使俞公楚,避重就輕的道:
“實在是兒郎們在地方所獲甚少,都想著要打下城邑來好好的犒賞一番。。所以就一時收束不住了。。”
“何止隻是收束不住啊。。簡直是散如蓖麻了啊。。俞左都,敢問你的驍雄十營今何在!又有多少人馬尚在麾下聽用。。”
已經不惑卻依舊烏發精黑,外貌風姿卓然而目光堅毅明銳的梁讚,卻是牙縫裡透著冷聲道。
“左史恕罪則個,實在是彆有情由啊。。”
這些俞公楚也強撐不住了,而曲身躬禮道。而又引得一片軍將紛紛躬下身來相繼告罪。
“某等馭下不力,請長史罪責。。”
“。。但請長史論處。。”
要說起來,這位梁左史本是京兆扶風破落的官宦之後;祖上可以上溯到天寶末年的兵部尚書兼河西節度使梁宰。早年屢舉不第後就以幕僚的身份投獻了,禁軍世家高氏京兆房出身的神策都虞侯高駢,乃援引為心腹和肱骨。
然後一路追隨從征隴西、劍南、安南、荊南、鎮海、淮南一路下來,已然成為渤海郡王兼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高駢,最為得力和信重的左膀右臂之一;
相比以能征善戰的威猛和暴烈著稱,喜歡衝鋒陷陣、身先士卒而破敵無算的張磷;他更擅長居於後方帳中不動聲色,運籌帷幄的軍略和籌謀手段;因此,兩者在高駢麾下一文一武配合默契而無往不利。
當初在閩地討賊的時候,亦是他暗中使出調略手段,分化瓦解了黃巢麾下那些新敗賊軍,而早就了以畢師鐸為首數十員賊軍頭領,相繼火並脫離並向朝廷投降的大事件。
也是他為高駢獻上了封鎖兩嶺孔道,而坐賊內亂的方略,隻可惜朝廷忌諱高令公的功高勢大,而將其轉任淮南;另外分任他人來討賊。
結果就是被得以在另外休養生息勢頭複起的賊軍,給各個擊破的下場,就連淮南鎮也不得獨善其身了。反而是他自請作為留在浙東備賊的後手,在溫州留任防禦的一天,就一天牢牢掌握住了臨近閩地的局勢,
乃至通過僅剩建州一地的福州觀察使鄭鎰為棋子,令新崛起的地方勢力陳岩始終不能得償所願。
直到在張磷意外陣亡信州,而淮南大軍各自退散之後。被高駢急忙召還回來主持節衙局麵的他,更是成為了行營軍將之中的事實上的老大哥和首席之人。
但是比起肆無忌憚而剛烈做派,不知道明裡暗裡得罪多少人,而始終無法動搖高駢信任的淮南都兵馬使、副招討張磷;梁讚就要顯得更加低調內斂的多了。
他的任事就一直以文職為主,除了數百名始終相隨的護兵和親從之外,也沒有直接掌握和統率任何一支兵馬;而是通過錢糧、衣賜、物料和犒勞上的職分,來進行間接的節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