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的像是無頭蒼蠅一般的四散亂竄起來,試圖給自己找個能夠躲藏和安全感的掩身之所,然而在一望無垠的水鄉平原上,除了成行障道的堤柳和楊樹、榕樹之外,他們又哪裡找得到其他的遮掩處呢。
於是更多向外逃奔的人,又不得不在四麵逐漸合圍起來的太平軍,刀槍弓弩的逼迫和驅趕下,又倒卷了回來相互擁擠著踐踏成了一片。
至於作為他們曾經的主心骨,臨安兵馬都知董真,卻是在這一片驚呼亂叫的混亂場麵中,發現自己已經指揮不住大多數人了。反而是因為競相逃離河岸和堤畔的緣故,反而把他身邊最後聚集的百餘名親卒給凸顯了出來。
於是,來自河中座船上的新一輪速射集火,刹那間就將他們給淹沒在了迸濺如泉的碎石砂土煙塵,還有枝葉亂飛摧折倒下的樹叢之間。
當彌散煙塵再度隨著河風散儘之後,灰頭土臉的董真奮力從傾倒的枝杈間掙脫開來,卻發現周旁再有能夠站立的身形了,隻剩下氣若遊絲的呻吟和掙紮蠕動的動靜。
至於拚死用身體想要遮護住他的老家將兼親卒隊長,也四分五裂形容扭曲猙獰的隻剩下上截身,半條僵直無比的手臂還死死抓搭在他的肩頭。
而另一名從小就鞍前馬後侍奉的親隨,也七竅流血的倚倒在半截樹樁上,身上幾個大大的裂口,讓五臟六腑都顯露出來來。
隻是當董真瞠目欲裂的想要爬起來拚死一決,卻又發現下半身已經失去了知覺,兩條血糊糊的腿被壓在傾倒的枝杈中,根本就是動憚不得。。
這時候四下裡的廝殺聲也相繼寂落下來,越來越多的臨安兵被砍翻戳殺射死,或是跪倒在地上束手求饒;董真也萬念俱灰絕望依然的摸到了半截旗尖,對著自己的脖子就是用力捅去。
然而突然頭側重重的一痛、眼前一黑,他就一塊飛來的樹杈,給打的昏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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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百裡之外的天目山下,
好容易整齊身邊最後數千人馬飛奔得歸的董昌,難以置信的看著在臨安城頭上所林立起來的太平青旗,突然就身體晃了幾晃就在一片驚呼聲中從馬背上跌落下來了。
而在城頭上,出身太平山兵營的校尉張白波,也在焦灼而忐忑的望著遠方大道上的動靜。因為,這次也是他麼這些閩地出身的老山兵士卒,除了零敲碎打的剿匪之外為數不多獨擋一麵的機會。
他們在山民向導的帶領下,翻過了天目山又潛襲到臨安城附近,作為武裝偵察和待機呼應。卻沒有想到在偶然俘虜一名下鄉羅索的軍吏之後,才發現臨安城中是如此的空虛。
於是,就有了一次順理成章的潛入偵查,然後又在守門士卒疲憊孱弱的狀況下,變成了強奪城門的嘗試;待到一舉奪取成功之後,又發現居然城中沒有多少力量來奪還。
然後就乘勢向城內攻擊了幾次,不但搶回來大批物資和器械,還把其他幾門的守軍嚇得開門四散而走,於是,他們就此占據了府衙在此堅守起來了。
因為用來虛張聲勢的旗幟實在是數量不夠,因此他們乾脆把城中但凡是類似青色的物件,都被征用和搜羅過來了冒充一時。
因此,除了城門附近一些插在最外頭的旗幟是真貨外,其他走近了看就有會發現,包括店家的酒旗,民家的門簾鋪蓋,甚至是寺院的幡子在內的各色奇葩物件,都被豎起來了。
“玄元皇帝、日光菩薩、皇父阿羅柯、大光明聖尊、”
正當他在心中念念叨叨想這一切所能想到的暗自祈禱之際,突然遠處緩緩逼近的軍陣就停了下來,然後肉眼可見的發生了騷亂並且擴散開來。
最終,隨著居中一麵最大的“董”字大旗的緩緩倒下,這些軍馬也在短暫的對峙和急促衝突、爭鬥之後,邊四分五裂各自逃散開來。
其中大多數都徑直繞過了天目山下的臨安城,而向著遠方的原野潰奔而去。於是,一時之間守城危機,就這麼迎刃而解了。
唐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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