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中國浸強胡浸滅續九(1 / 2)

唐殘 貓疲 6908 字 2024-04-18

當被連夜驚醒過來的唐僖宗,被行在宿衛簇擁著再度走上子城東壁的牆頭上時,見到的就隻有籠罩在灰暗中太(外郭)城中肆虐的紛亂火光。

“聖主。。聖主啊。。”

當稍後田令孜跌跌撞撞的出現在城樓之上,眾人卻是不免嘩然起來。

因為隻見他聲音淒厲如夜梟,蓬頭垢麵的處處青紫和血腫,像是遭遇了及其淒慘的事情,而讓人幾乎要認不出這個平日裡居體養氣而慈眉善目,然而城府氣度都深不可測的“大阿父”。

而在他身後則是被人抬著的看似奄奄一息的陳敬瑄,在抬架上還在不停的往下灑落一滴滴的血水來,就像是一條曬乾挺直的死魚一般的,隻有嘴巴上還在有氣無力的發出咿唔聲來。

“聖主啊,天見可憐,差點兒就不能再睹聖容,聆訊聖言了啊。。”

淒淒慘慘的田令孜再度啞著嗓子喊出來。

“這又是什麼情形。。”

臉色本來就青白,此刻更加病態如蒼雪的唐僖宗不由顫抖著手臂指問道。然而這時的田令孜卻是身體晃了晃,在驚呼聲中泛著眼白栽倒在一旁,又被隨從連忙攙扶住。

“啟稟聖主,田大公和陳蜀帥奉召前來時,在中道街市上遭遇了賊人強弓勁弩的襲殺,兒郎們拚死護衛之下才得以衝出埋伏,又全力強撐著趕來見駕叩問安危啊。。”

在旁的一名同樣身上沾血的將弁連忙道。

待到半響之後重新回到自己的府上。

“蠢才,還不快趕緊收拾起來。。都說了不要過猶不及,聖主一時不覺也就罷了,你真當其他人都是瞎子和傻子麼。。”

已經恢複了氣度和從容的田令孜,卻是恨鐵不成鋼的怒吼道。

他頭臉上的傷勢倒是都是真的摔滾出來,但是躺在抬架上哼哼唧唧仿若是下一刻就要斷氣的陳敬瑄,就是另一回事了。隨即就見渾身汙血的對方滿臉尷尬和燦然的坐起身來,又丟開一個戳破的囊袋道:

“大兄莫要氣壞身子,我這不是為了在聖主麵前加深印象麼。。”

“那也要給我做的像樣一些啊,拿著粘著雞毛的血袋子算什麼樣子。。”

田令孜再度恨聲道。

“既然如今聖主的授意已然拿到了,就莫要再瞻前顧後和手軟了。。這行在上下、城內城外也該好好收拾一番了,不然我等的傾覆之禍,真就是便在須臾了。。”

“若不是有受我恩義的門閽小兒暗中來報,有人借機在聖主前發難而欲構陷我兄弟於絕地;隻怕是明朝死無葬身之地尚不可知否了。。”

“那就先讓彼輩死個精光好了。。”

陳敬瑄這一刻也不複卑微的賠笑,而麵目猙獰的咬牙切齒道。

與此同時,站在已經易手錦橋門上的東川節度使楊師立,也很有些不滿的看著左右大聲嗬斥道。

“為何不能一鼓作氣拿下子(內)城和東西夾城。。唯有聖駕在手,方才談得上高枕無憂呼!!怎生爾輩衝進城後除了跳蕩前隊之外,就都找不到各自的人馬了。。難不成還要我親自率眾攻城麼。”

“節帥千萬見諒,兒郎們大都是窮癖鄉下地方來的;黑燈瞎火的驟然摸進這錦官城裡,追擊著敵勢一時間有所迷失和找不著道路也是難免的啊”

眾將麵麵向覦了好一陣子,才有人勉為其難的站出來道,卻是左翼大將度兵馬使鄭君雄。

“隻消、隻消再給我等兩三個時辰,保管把那些兒郎們給拖也要拖回來聽命的。。”

好在楊師立也沒有繼續深究下去的意思,隨即又對著另一名長相老成的部將道:

“張士安!彆部人馬會在城裡迷了路,難道你們營造隊也要迷路上一回麼;為什麼我要的攻打內城器械,遲遲未能送進城來。”

“大帥千萬明鑒啊,這錦官城地方雖大,但是道路狹促曲折的多,那些新打造器械都得重新拆卸了分裝車馬,才得以輸運進城來啊。。”

名為張士安的老將亦是叫苦不迭道

“然而若想在城內施用,同樣還得另尋適宜的寬敞地方,就地鋪展開來才能啊。。兒郎們已經竭力而為了。。”

“這還不夠!你們這些殺才還找什麼地方,繞什麼道路啊”

這一刻,楊師立隻覺得自己都要被這些人的愚鈍和蠢笨給氣炸了。

“馬上帶人給我從城門下一路拆過去也好,放火燒過去也好,一定要清除一條抵直子城的坦途來。。”

“爾輩都給我聽明白了,唯有拿下子城和行在,咱們才都是保駕護聖、公候在身的當代功臣;但若是拿不下來,再多說什麼也都是一場空。。”

“大帥所言甚是。。”

“謹遵教誨。。”

眾將這才相繼凜然變色而競相奔走忙碌起來。。

然而當東川軍好容易完成對於大部分城門的壓製,而將攻城的石砲、車弩等物架設起來,成排列隊挺舉著雲梯整裝待發之後,已經是天色發白之際,而意外的變數也還是到來了。

“報,東南麵有西川軍旗號正在逼近本陣。。”

一名滿身汗水琳琳的訊騎飛身下馬道。

“可曾看清是何人的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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