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小姐,伯爵從不解釋,不過沒有人會拒絕他的禮物。”生怕簡第三次打斷他,男仆迅速舉著盒子說,“我已經將禮物都分彆放好了,這邊是圍巾和披肩,有開司米的也有絲綢的。這是幾頂帽子,現在倫敦最流行款,還有刺繡。啊,這幾個小盒子是手絹,它們是亞麻的也有細棉布的。這一些是手套,長的,短的,蕾絲的,如果您覺得不合適還能更換。還有這個,這是帽針,伯爵說不確定您喜歡什麼樣的,就多買了幾個……”
最後男仆又小心的托起他一直看護著的兩個盒子,打開展示給簡看。
一個盒子裡是一條珍珠項鏈,小指頭一半大小的珍珠繞成兩圈,珍珠串的中間掛著一個銀色的鏤空小貝殼,中間是一顆深粉紅色的水滴形珍珠。
每顆珍珠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圓潤均勻,顏色也很漂亮,整串項鏈散發著特有的柔和珠光,仿佛一位古典美人靜靜的坐在那兒。
另一個盒子裡是一條鑽石項鏈,整條項鏈是由鑲嵌成三排的細鑽組成,款式十分簡單,但鑽石的光芒簡直是要閃瞎眼的節奏,然而更耀眼的是那顆掛在項鏈上的拇指指甲大小天藍色寶石。
加德納太太看上去馬上就要暈倒了,她靠在簡身上,無意識的用力掐著簡的胳膊,簡覺得自己的胳膊肯定青了。
簡也難免失了神,不過她很快就果斷的伸手把盒子蓋上,沒有了珠光寶氣的誘惑,加德納太太也回了神。
“我想伯爵肯定是搞錯了。”簡十分堅定的說,“請將這些都帶回去吧。”
男仆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更加堅定的拒絕了簡,“從沒有人能拒絕伯爵的禮物,小姐,我不能帶著它們回去,這有違伯爵的命令。”
不管簡怎麼說,男仆都是一副“風太大我聽不見”“你說神馬?我英語不好聽不懂”的樣子,然後施施然扔下一屋子貴重禮物走了。
走了……
了……
簡:印度人都這麼佛係的啊?!啊!(土撥鼠式嚎叫)
加德納太太六神無主,她對加德納先生說:“光這兩條項鏈至少就值五十萬英鎊!”她特彆想問簡是不是忽略了什麼,有人會給自己隻見過一麵的教子的妻子送這麼貴的珠寶嗎?
不是五千,不是五萬,是五十萬!他們全家上下加起來都沒有一條項鏈值錢!
“簡?”加德納先生對伯爵完全不了解,他隻能詢問見過伯爵的簡這是什麼情況。
“當然不能收,我馬上去找邁克洛夫特。”簡相信伯爵沒有炫富的意思,隻是對他來說普通的東西對簡來說已經很有壓力了。
簡抓起項鏈的盒子跳上馬車直接去找邁克洛夫特。
邁克洛夫特很快就搞明白是怎麼回事,他與簡同時歎了口氣,然後說:“彆擔心,簡,我去跟教父說。”
“那就太好了。”簡是真的鬆了口氣。
邁克洛夫特帶著昂貴的項鏈去找伯爵,不知道他是怎麼跟伯爵說的,從不收回禮物的伯爵最後留下了項鏈,但他堅持其他禮物留給簡。
加德納全家都鬆了口氣,有錢的感覺……很讓人緊張啊~
這時候加德納太太倒有心情開起玩笑來,“多麼漂亮的項鏈,如果能擁有一條也是沒什麼遺憾了。”
“你說的那叫什麼話,平白無故的怎麼能收這麼貴的禮物。”加德納先生覺得還是穩妥為上,誰知道這些大人物們會怎麼想,喜歡的時候送些昂貴珠寶,等真收了搞不好又覺得簡是個愛慕虛榮又貪財的女孩呢。
“我這不就是說說嘛,對吧簡?”道理加德納太太當然清楚,不過正是因為拿回去了,才能沒什麼負擔的說說嘛。
簡其實沒告訴舅舅舅媽的是,伯爵最後還是堅持要邁克洛夫特替簡收下了那串鑽石項鏈,他說那是結婚禮物,因為簡和邁克洛夫特結婚時他可能無法出席,而且……“沒你們想的這麼昂貴,這是我自己的鑽石礦裡出產的,難道這點小小的禮物你們都要拒絕我嗎”伯爵是這麼說的,邁克洛夫特隻好代簡收下了。
沒過幾天,邁克洛夫特告訴簡,伯爵已經離開英國去法國了,簡猜大概他已經在複仇的路上了吧。
簡在倫敦呆了差不多一個月,直到把倫敦的事務捋順了才回劍橋去的。簡也曾在考慮良久後在《泰晤士報》上刊登了關於奧利弗的尋人啟事,但她心裡很清楚,要再見到他真的很難了。
秋天的時候,簡又去了一次倫敦,這次她帶上了托比,在經過奧利弗的事後,她想或許托比也會想見見自己的親人。
托比的親生父親性格懦弱,他為了與一位正正經經的大家小姐結婚而拋棄了托比,結婚後因為妻子的家族對他的前途影響很大而不願與托比相認,他隻是以邁克洛夫特朋友的身份來做了做客,然後留下一筆錢,作為照顧托比的費用。或許他還希望托比去讀點書或是學門手藝,但最後他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