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其眼睛微微一縮,慢條斯理地說道:“聖旨裡說得明白,現在兩浙以剿賊為第一要事,三吳現在是戰區,行的是軍法。軍法無情啊,諸位都是辛苦十數年才得來的功名和官職,萬不可自誤。”
頓了李秀其又和聲和氣地說道:“督辦巡撫大人有聖上欽賜、三省核發的王命旗牌,有些人以為自己有官職在身,奈何不你。隻是有沒有想過,奪你官職,不過一份彈劾奏章的事情。而今是會剿浙西亂賊的非常時期,三省內閣對巡撫欽差的奏章隻怕是特事特辦,無一不允。到時你被革職成了一介草民,再來看看王命旗牌斬不斬得你。”
看到大家都默不作聲了,李秀其嗬嗬一笑,勸道:“劉大人少年得誌,又得聖上器重,前途遠大,跟我這老朽之人不能比,諸位萬不可自誤。我也隻能言儘於此,勉強遂了這幾年你我同僚之誼。”
“老大人忠厚老者,菩薩心腸,我等皆受教了。”眾人紛紛出言奉承道。
一番交談下來,李藩台不僅沒有留門,連窗戶都給你封死了。話裡話外的意思,我反正不久後就要離開兩浙,這些破事我是絕不會管的。你們有膽子跟劉四郎做過一場,隻管去,他絕不攔著。隻是誰敢去呢?最後大家說著漂亮場麵話,草草散場。
李秀其回到偏房,先換了一身日常便服,自去簽押房內室裡喝茶等著。不一會,一個穿著綠袍的男子被家人帶了進來。
“知鬆來了,快請坐。”
“謝過恩台大人。”來人三十多歲,長得一表人才,名叫虞遂良,字知鬆,越州餘姚人士,說是前唐淩煙閣二十四功臣虞文懿公的後人。原本在漕司當差,頗得前漕台楊鳳棲的賞識和重用,後來大家才發現人家似乎早就是李秀其的心腹。
“那幫混賬子轉背說了我什麼壞話?”李秀其笑著問道。
“無非還是那些,說老大人滑不留手,十足的老狐狸。”虞遂良笑著答道。
“哈哈,這些混賬子,想著讓老夫給他們去火中取栗,真是想瞎了他們的心。”
笑了幾聲後,李秀其停了下來,又問道:“葉知秋是怎麼回事?這廝臉皮那般厚,怎麼可能會羞愧自縊?真是天大的玩笑。”
虞遂良斟酌著說道:“恩台大人,當初你遣屬下去漕司,遣葉知秋去臬司,為的是知曉些底細。隻是屬下風聞,葉知秋去了臬司後,不知誰引薦的,拜到了一位貴人門下,以為攀上了登天梯。從此後葉兄台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所以釀成了大錯,被劉大人給拿住了。”
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李秀其,虞遂良繼續小心翼翼地說道:“劉大人的本事和官威,老大人也是知道的。葉兄台怕是惶恐之下自縊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