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黑發男人闖進了帳中。
鬆穀蓮若有所思地觀察了一圈周圍眾人的反應,樂岩寺嘉伸麵色還算正常,但禪院直毘人和根本沒離開多遠的柄的精英們神色可以說是一個比一個奇怪。
黑發男人的來曆鬆穀蓮大概清楚,加茂憲禮找來的詛咒師中有一對祖孫的術式很奇特,簡單來說就是可以搜集已死之人的情報,然後將對應的情報灌輸進自己的身體中。
從禪院家的反應來看,這個人,大概曾是禪院家的一員。
那麼禪院家諸人神色各異的緣由也就浮出水麵了,被他們稱為“禪院甚爾”的男人身上一絲一毫的咒力都沒有。普通人身上都有微弱的咒力,而禪院甚爾身上是一點都沒有,十分的乾淨。
與當初在澀澤龍彥異能力中的禪院真希極其相似。
完整的天與咒縛。
以本該擁有的術式和咒力換取超乎尋常的肉·體素質。
而且不知為何,禪院甚爾總給鬆穀蓮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已經進入帳中的伏黑甚爾分毫注意力都沒有分散給彆人,他的眼中隻有五條悟。
“這可真是把我嚇一跳。”五條悟看到伏黑甚爾的時候也怔愣了一瞬,下意識地看了伏黑惠一眼又迅速移開。
伏黑惠警戒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黑發男人,並沒有注意到五條悟突兀的視線。
他對於父親的印象太過於淡薄,不足以支撐伏黑惠在經年之後短時間內辨認出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父親。
至於伏黑甚爾,活著的時候不說,現在他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兒子就混在角落的一群高專生裡,他隻是睜著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看著五條悟。
五條悟瞥了一眼真人和漏瑚,轉過頭對伏黑甚爾說:“這次可沒有天逆鉾了,啊,黑繩也沒有……嗯?你這家夥不會還沒有完整的意識吧?”
伏黑甚爾沒有說話,隻是握緊拳頭,重重砸向五條悟。
正如五條悟所說,沒有天逆鉾,想要殺死五條悟真的很難,尤其是他已經無師自通了反轉術式。
但是伏黑甚爾不在意,他知道自己已經死去又被扭曲地複活,一開始就死在他手中的老嫗無法讓她的孫兒壓製伏黑甚爾的意識,但是下達的命令還是多少影響到了他。
殺死所有的咒術師!
殺戮!
不管是誰,五條悟也好,柄的精英也好,死掉的時候都是一樣的吧。
空間實在是太過狹窄,伏黑甚爾一人比真人和漏瑚加在一起還有用,五條悟數次都顧不得險些被波及的高專生們,幸好有東堂葵在,才避免了不幸的發生。
熊貓糾結著熊臉,喃喃自語道:“這個人好眼熟啊……”
伏黑惠聽到了卻沒有放在心裡,甩著遊雲躲開給他們增加難度的特級咒靈。
熟悉的聲音驚動了伏黑甚爾,他順著聲音看向遊雲的方向,看見了拿著遊雲的黑發少年……他跟他的母親長得很像。
伏黑甚爾恍惚了一下,腦海深處的記憶迅速上浮,不管不顧地衝刷著他的神經。他嘴角動了動,疤痕在唇周舞動。
叫什麼?
那孩子叫什麼?
……
惠。
對手的分心無法逃脫五條悟的眼睛,他思考了片刻,就那麼漂浮在空中,看著伏黑甚爾走向伏黑惠。
“你姓什麼?”
伏黑惠愣了一下,詫異地看向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他麵前的黑發男人。
這個人問他姓什麼……為什麼這麼問?他們認識嗎?
帳外的禪院直毘人看著這一幕,低眉輕歎了一口氣。
“伏黑。”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這麼問,但是懸殊的實力差距讓伏黑惠迅速判斷出他應該怎麼回答。
所以五條老師為什麼就在一旁乾看著……
伏黑甚爾聽到伏黑惠的回答,嘴角扯了扯,目光下移落在他手中的遊雲上,沉默兩秒後,他回頭看了一眼五條悟,似乎是在衡量什麼。
“惠。”
禪院直毘人出乎意料地開口:“那是禪、甚爾。”
甚爾?
伏黑惠聽到這個名字一開始並沒有想起什麼,一秒之後才反應過來,甚爾……不就是他那個失蹤好久的混賬老爹嗎?
伏黑甚爾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反應,伸手抽走遊雲,隨手一揮,在伏黑惠手中十分難用的三節棍如臂使指般地劈向真人。
看樂子的真人:“……?”
它迅速躲開遊雲,轉而側身貼近伏黑甚爾,手指觸碰了他的手臂,真人咧著嘴笑了笑。
還要用到這家夥,隻改造一點點吧。
……等等。
真人的眼神逐漸凝重起來,它明明感覺到自己觸碰到了這具身體的靈魂,甚至已經改變了靈魂的形狀,為什麼這個人的肉·體沒有發生改變?
下一瞬,真人直接捏碎了靈魂。
本該如齏粉般煙消雲散的伏黑甚爾仰著頭,呼出一口長氣:“真是多謝你,幫我徹底掌控這具身體。”
他低下頭,肆意笑道:“你不知道那個老太婆隻用了我肉·身的情報吧?”
真人臉色有點難看。
一旁的伏黑惠看著空空的掌心,抬眼看向將特級咒靈當木偶打的伏黑甚爾,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什麼。
鬆穀蓮眨了眨眼睛,看著有些混亂的現場,本該圍毆五條悟的禪院甚爾和真人內鬥起來,五條悟還沒有摘眼罩,這讓他怎麼發揮。
漏瑚也在想這個問題。
它們的計劃一直都很順利,直至剛才伏黑甚爾忽然扔下了五條悟去問那個高專生姓什麼。計劃被打亂了,五條悟沒有感受到必須摘下眼罩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