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許遊到河裡的時候, 女人的身體已經開始有些下沉了,他瞳孔猛縮,趕忙遊過去抓住女人的肩膀, 大力地把她拉扯到了自己身邊。女人的腦袋瞬間依賴著搭在了他的頸窩裡,雙手緊緊扒住他的腰身,大口大口吸著氣。“沒事了沒事了,彆怕。”李清許邊遊邊安撫地道,他撐著女人的身體把她抱上了岸,濕漉漉地頭發黏在女人的麵頰上, 衣服都被浸濕, 就連周圍的泥濘地麵, 都滿是他們身上滴落下來的水珠兒。女人窩在他的頸脖間, 捂著自己的下巴猛烈地咳嗽著, 李清許看不到她的情況,擔心著想要把她拽出來,女人又不肯,一直固執地緊緊圈著他不放手。無法, 李清許隻能撫著女人的背給她順氣:“你慢點彆著急, 不然容易嗆到嗓子。”回應他的, 隻有趴在他頸窩間, 女人的哼哼唧唧地吱唔聲,玉遙窩在男人的頸脖間,一邊咳嗽著一邊盯著吳美秋, 然後突兀地對著她扯唇譏笑了下,“啊啊啊啊,妖啊,她不是人她是妖啊, 壞女人你離他遠一點。”吳美秋衝上來就要揮開窩在男人懷裡的女人,玉遙見到扭了下頭,把自己的腦袋更深地埋在了男人的懷裡,瑟縮著身子,驚嚇道:“啊,彆推我!”李清許聽著身後的動靜,就把女人護在懷裡輕輕拍撫著她的肩膀,用身子遮擋住她,低聲呢喃著:“沒事了沒事了,沒有人敢推你了。”哪怕是身後的吳美秋突然發了瘋似的撲過來,重重的誤打在了他的身上,男人也像毫無所覺著,一直輕輕拍著懷裡的女人,安撫著“我在這,彆怕。”懷裡的女人慢慢安靜下來,李清許一邊摟著她,一邊抬眸對上吳美秋的眼睛,清冷地問道:“是你推的她?”“沒...沒有,不是我,她不是人她是妖啊,你相信我,你快離她遠點彆靠近她。”吳美秋說著又要湊上前來去碰他懷裡的女人,拉扯她。在吳美秋快要觸碰到女人的那一霎那,男人用身體間隔開了她們,空出一隻手把吳美秋大力地揮開,神情狠戾著:“彆碰她。”吳美秋被揮的不小心癱坐在了地上,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男人,尖叫道:“我才是真心為你好的,你居然為了她打我?”李清許擰著眉頭看她,不過就是正當防衛揮了下,這女人怎麼扭曲成這樣,他失了耐心,乾脆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胡話嗎?”李清許抱著懷裡的女人,察覺到女人好奇地想扭過頭去看看外麵的情況,他又把女人給按回自己的胸膛裡了,不想讓她看吳美秋那張猙獰的臉。然後他直視著吳美秋,逼問著:“告訴我,是誰告訴你明年要恢複高考的?”說到此,他又意味深長地瞥了眼自己懷裡的女人,用粗糙的手掌去揉搓她的頭,戾佞著繼續道:“你又怎麼知道,蘇玉遙明年就會離開小灣村?”吳美秋被逼問的一下子又噤聲了,她捏著自己的衣裳,強自鎮定道:“我省城裡的親戚告訴我的。”李清許淡淡地扯著唇,道:“你城裡的親戚,連我家裡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麼?”“沒...那是我亂猜的,這些都不重要,她一定會害了你的,你快放開她。”吳美秋急急地道,“你城裡沒親戚。”李清許冷漠地肯定道,他安撫著懷裡的女人,繼續道:“而且你無緣無故推她下河的事,我也要去縣裡報個案....”“啊啊啊啊,妖啊——!”吳美秋又見到蘇玉遙對自己露出那種、讓人森寒冷咧的譏笑,像是要來鎖她的命。她當即顧不得在跟李清許說什麼了,嚇得慌不擇路地趕忙跑走了...李清許皺著眉凝望著女人跑遠的身影,心裡疑惑重重,他又垂眸看著女人,問:“好點了麼?”“好多了,就是身上黏的我不舒服。”玉遙窩在男人的懷裡道,然後她又掂起自己的腳,乖巧著去蹭男人的下巴:“她為什麼說我是妖啊?是因為我長得太好看了嗎?”李清許:.........李清許冷漠地把女人的腦袋按回去,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搭在女人的身上,現在入秋了,天氣慢慢變冷了,女人又遭了水,很容易就會染上感冒的。雖然他的外套也濕答答的,但聊勝於無。“我帶你回去。”李清許說,不管怎麼樣,今天的事總是讓他的心裡,有股難言地詭異感,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是他忽視掉的。他看著女人,問:“你怎麼碰到她的?”說到這個玉遙也來氣:“我就在河邊玩水呢,她跟鬼似得,陰森森地就跑到我後麵,狠狠推了我一把,我都不認識她。”那女人說她是妖,她就汙蔑那女人是鬼,氣死她了!“不是讓你回知青宿舍麼?你跑河邊來晃悠什麼?”李清許皺著眉問,玉遙:..........“清哥我好冷呀!”玉遙撫著腦袋,暈暈乎乎地就靠在了男人懷裡:“我是不是要發燒了啊?”聞言,李清許也就沒有再多問什麼,怕女人身子骨弱,受不住外麵的冷風,趕忙抱著她著急忙慌地跑回了家。趙翠花在屋子裡聽到大門外的動靜,他兒子嗓門兒老高地喊著她,以前她兒子可從來沒這麼大聲說過話,嚇得她以為出了什麼事,鞋都沒穿就跑出屋了。看到兩人都**地跑回來,身上還滴著水,嚇得心一跳:“咋了?這是咋了?快進屋,快快快。”李清許抱著女人進了屋子,把她放在屋子裡的大炕上,道:“娘,你先找身乾淨的衣裳給玉遙換上,她身上吹了一路的冷風,容易著涼。”“哎哎哎,娘這就去。”趙翠花忙跑去翻她的櫃子。李清許抬眸跟女人吩咐了一句:“你聽話把衣服換好,我很快就回來。”然後就轉身走出去了。他回了自己的屋子,先扯了搭在椅子上的毛巾扔在頭上,也沒管,把褲子脫了就隨便套了個乾淨的,就出去牆邊的地方撿了幾根木柴搬去灶台,起火燒水。灶台被他點燃,李清許才空出手去擦頭上滴著水的濕發。“叔兒,木柴夠了不?用我在搬幾根不?”二娃在他的身後喊,“沒事,你過來把紅糖水端進屋裡給姐姐喝。”李清許晃了晃暖壺,倒了熱水在碗裡,在裡麵衝了碗紅糖水,二娃咽了咽口水,點點頭:“我去端給姐姐喝。”“嗯,回來再喝你的。”李清許淡淡地說道,幾個泥猴崽子嘴饞,聽話的時候多給點甜頭也沒什麼。以前他也試圖掰過,這幾個泥猴崽子叫那女人的稱呼,讓他們叫嬸子都死活不願意,非說那女人一點都不老,就是要叫姐姐。怎麼,就他長了張著急的臉?他也懶得掰了,隨便吧,李清許燒了滿滿一鍋的熱水,一會想給那女人洗洗頭發擦擦身什麼的,不然鄉下生一次病太遭罪了,還是多小心些比較好。大木盆被他刷了好幾遍,還是他自己平常用的盆,李清許也給蹭了好幾遍才往裡麵倒滿了熱水,給女人端進屋裡洗。他和趙翠花坐在院子裡等著,“清兒你們上哪去了?這咋還掉水裡了?”趙翠花心裡總覺得不對勁兒。“沒去哪,她被吳美秋推河裡了,被我碰到了。”李清許冷漠地回道,“啥?就吳家那個小閨女啊?她膽子這麼大呢?大白天就敢乾這缺德事?”趙翠花氣的起身叉腰,大口破罵道:“平常瞅著那吳家老太太,我就覺得心眼子賊多,還以為她家閨女是個好的,誰成想這閨女也是個心黑的,還敢欺負到我老李家的頭上來了,推人下河,喪不喪良心啊,這缺心爛眼子的玩意。”趙翠花嘴巴突突突說了一長溜,說的李清許腦袋疼,他也沒回話,還在想著今天發生的事。他也說不上來是失望還是什麼,他本來就對高考沒抱什麼太大的期望,但心裡還是忍不住希翼著。今天,他本來是想去縣裡,看看有沒有什麼關於這方麵的消息,也沒想問誰,就是想去高中的學校不動聲色地看看,要是有消息,高中的老師肯定也會第一時間知道的。他騎著自行車出了村子,就聽見樹林那邊隱隱約約地傳來了蘇玉遙的聲音,他對那個女人的聲音,一向敏感地厲害,可他不是讓那女人回宿舍去了麼?不放心,他到底把自行車停靠在了一邊,走去瞧了瞧。他慶幸自己那一瞬間選擇的是去看看情況,見到女人在河裡特彆無助地喊“救命”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跳都卡在了嗓子眼,心中怒不可遏,更是氣女人的不聽話。說什麼都不聽,怎麼叮囑都沒用。讓他放在村門口的自行車,到現在還丟在村外邊放著呢,一會他還要去取。吳美秋那人,怪的有些不正常,她家裡絕沒有什麼城裡的親戚,這他是知道的,當初菊花嬸子來他家撮合這段婚事的時候,說了吳家不少事。吳家算是他們村的大戶,親戚都在那村子裡麵,殷實得很,要是有城裡的親戚,早就敲鑼打鼓地鬨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要是家裡能有個城裡的親戚,那可是一件很有臉麵的事情,那個吳家老太太肯定也會到處跟人吹噓的。而且今天的事,總讓他怪異的很。這兩人不是說妖就是說鬼的,女人家的勾心鬥角麼?<p/
65、第六十五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