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還是她輸了。
徐煙不說話了。
反正他現在喜歡的是自己,徐煙明白。
隻是…大概是女孩子的天性,即便知道這個,還是想問問他那個陶冷。
因為想到她話裡對他有意無意的熟稔,她心裡就還是會咕嚕嚕冒酸泡泡。
那是她不曾知道的江應天過往。
可想問,又猶豫。
杯子剛被他拿走放到吧台上了,徐煙手裡沒著沒落的,覺得再拿回來,似乎也有點奇怪。
隻好自己給自己找事做——拿指尖順著吧台大理石上的紋路慢慢描摹著。
江應天覺得沈玨大概說的沒錯,她可能是真的給自己下了蠱。
就這麼個毫無意義的小動作,他都看得有滋有味。
如此看了半晌,他才兩手握住她的,雙腳一勾,將她連人帶椅勾到自己身前邊。
兩人麵對麵挨得近,他跟抱著她沒什麼兩樣。
“想問什麼就問,”江應天看她,說的爽快,“不要等明天去玩了,還帶著一肚子不痛快。”
“得不償失的,虧不虧?”
徐煙仰臉看他,他就任她看著。
他坦蕩蕩的模樣,讓她心下放鬆了些,輕聲開口問出來,“你和那個陶冷…在一起過嗎?”
江應天眼裡是早就料想到的笑,卻故意沒有馬上回她的話,隻是看著她。
他這反應,讓本來鬆口氣的徐煙,心又吊起來,眼裡漸漸有了急色,拿腳輕踢了他下。
“若是在一起過呢?”江應天道。
語氣似是而非,讓人聽不出真假。
徐煙唇張了張,在他目光裡,低聲酸溜溜道,“…正常。”
她不知是在給他找借口,還是在安慰自己,“你都三十歲了,彆說跟一個陶冷在一起談過戀愛,就算是跟其他陶熱陶溫陶涼陶爽都在一起過,也很正常。”
江應天:“……”
他愣了片刻,沒忍住笑一聲出來,隨後在徐煙皺眉不滿看他的眼神裡,像是被點了笑穴一樣,笑得根本停不下來。
老天爺,她怎麼能這麼可愛。他想。
反觀徐煙卻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反而因為他的反應,心生惱怒。
“所以你真的…”剛剛安慰自己的那些狗屁道理在他的笑聲裡煙消雲散,她氣得說不出話,“你真的跟她在一起過?跟很多人談過戀愛?”
所以他和彆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嗎?給她做甜甜的熱巧克力,喂她吃飯,生氣的時候哄她,有人欺負她的時候為她出頭,就算再想要和她親近,也會考慮她是不是舒服而克製自己……
徐煙想到這些,就覺得自己要爆炸了。……為什麼她就不能早出生幾年呢?
如果她早些出生,她不但不會遇見那麼惡心又可怕的事,還可以早點遇見他。
那時候…他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徐煙越想越氣,越想越難過。
瞪著他的一雙眼睛,裡頭怒氣漸漸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難過和不甘心。
最後,眼淚掉的毫無征兆,她手背壓在眼睛上,不想哭,卻沒忍住。
她心下也氣惱自己,明明剛跟他說過自己不愛哭的,半天時間,卻在他麵前哭了兩回。
江應天沒想到她會是這反應,人一下慌了。
又把她往自己身前拽了拽,這下兩人椅子貼椅子,是真沒縫隙可留了。
他想把她手從眼睛上拿開,沒敢太用力。
“對不起,對不起乖乖,”江應天誤以為她哭,是因為他的“表現”讓她錯認為他真的跟很多人談過戀愛,遂隻是一遍遍同她道歉,解釋,“我是騙你的。”
“我沒有和陶冷談過戀愛,也沒有和其他什麼陶熱陶溫…不管陶什麼,我都沒有過。”
江應天握住徐煙擋在眼睛上的手,稍稍用力,拿下來,另一隻手輕捏著她下巴,不讓她躲自己,直視著她眼睛認真說,“我雖然比你年長十歲,但在遇到你之前,我真的從來沒有同誰在一起過。”
“沒跟誰在一起過,也沒喜歡過誰,更沒遇到過任何一個女孩子會像你一樣。讓我想有主動去認識,去了解的衝動,甚至於要在她跟我隻見了一次麵後就想方設法主動去和她相親,更甚至於一天都不想等,就要去她最重要的人麵前,把她給定下來。”
“這些都是從沒有過的。”他柔聲又重複一次,“乖乖,你是第一個。”
徐煙紅紅的一雙眼睛,和他四目相對。
半晌,開口想說什麼,先從嘴裡溜出來的,卻是個因為剛剛忍哭而壓出來的哭嗝。
不過這次江應天沒有笑。
他隻是捧著她的臉,拿拇指小心翼翼把她臉上的淚抹掉。
“真的嗎?”徐煙聲音帶著小小的哭腔。
江應天“嗯”了聲,鄭重道,“江應天的話會有真有假,但在徐煙麵前說的,都是真話。”
他這麼一句,惹得徐煙就又要掉眼淚了,她垂下眼睛,看他握著自己的兩隻手,壓著裡頭的愉悅,故意嘟囔著說,“三十歲了,竟然沒有談過戀愛。”
江應天配合她,“是啊,要是有幸能活到九十歲,我都活過三分之一了,竟然連個女朋友都沒交過。”
她聽出來他語氣裡不無遺憾,又不樂意了,抬眼瞅他,將要說話,卻被他再一次搶了先。
“所以老天才會看我可憐,把你送給我。”
……徐煙話頭又被江應天給堵上了。
她看著他,像是還有話要說。
江應天看出來,道,“不是說了嗎?今天來就是要給你解惑的,還想問什麼一並問了。”
“明天出去就好好痛痛快快的玩。”
不然小姑娘本就心思細心事多,要是再帶著這麼一肚子問題出去,彆說兩人玩不好玩不痛快…
就是他想要借此機會解決的問題大概也沒戲了。
徐煙聞言輕舔了舔嘴唇,猶豫道,“先強調,我不是不相信你,懷疑你什麼,就是…有點好奇。”
“好奇你以前的事。”
江應天“嗯”了聲,“你說。”
“陶冷她…是喜歡你吧?”徐煙說,“我看得出來。”
“她以前追過你嗎?”
江應天回,“大學時候。”
“追了你多久?”她又問。
江應天沉默了一下,道,“四年。”
“……”徐煙嘴張了張,看他撇撇嘴巴,“沒想到陶冷看起來那麼冷淡的一個人,竟然這麼…有毅力。”
去追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
江應天沒說話。
那四年他也不好受…畢竟被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纏了整整四年。
“那…她現在是已經結婚了吧?”徐煙皺了皺眉,“都有小孩了。”
“應該是。”江應天說,“我聽沈玨說過,”他頓了頓,解釋,“沈玨是我大學同學,也是江氏總部現任副總裁,以後你們有機會見麵我再好好跟你介紹。”
徐煙“嗯”了聲,又迫不及待問,“他給你說什麼?”
“大學畢業我出國讀書,沈玨跟我提過一嘴,說是她大學畢業後,去了一家傳媒公司上班,”江應天聲音沒什麼情緒,“應該是在那時候遇見的她丈夫,”
“那…他們現在呢?”徐煙再問。
“嗯?”江應天沒明白。
“…我隻是覺得,雖然現在小孩跟媽媽姓的也不少,但正常家庭情況,還是跟爸爸姓比較多吧…”徐煙輕聲道。
所以他們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可為什麼她一個結了婚生了孩子的人還在惦記著她的男朋友呢?
江應天哪裡會知道這些有的沒的,“…也許她丈夫也姓陶呢?”
徐煙:“…………”哦。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2(明目張膽的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