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劉蘭秀,心有餘悸的暗暗在心底慶幸。
“強仔,文仔,在家嗎?”趙父匆匆中急切的提著一包中藥草大步半跑半走衝了進來。
紙是保不住火的,上午他們一群小孩子一起嬉鬨遊玩,下午就有孩子出了那種駭人的事,趙父趙母聽聞後,在家那裡坐得住,趕忙跑到秋醫生那裡開了些安神的中藥材。
“幾個孩子在家呢,有點嚇住了,今天下午都沒敢出門,怎麼了爸?”劉蘭秀當然知道趙父的來意,她不過習慣性的問問。
“聽到消息時,可嚇壞你姆媽了,她拄著個拐杖偏是要親自來,愣是讓我給勸回去了,她那腰還沒有好利索,我哪敢讓她在這種情況下出門。”情緒激動,一個不小心,又是一摔跤,那可就難辦了。
人老了,身體恢複機能比不上年輕人,這養了好幾個月,還沒有完全好利索,走路仍舊需要扶著一個拐杖,怪不方便的。
“喲,這幾個熊孩子不過被嚇著了,哪裡需要姆媽特意過來看,過會我讓他們幾個去過去陪姆媽聊天。”要論會說話,除去老三家的媳婦,劉蘭秀也惶恐不讓的排的上名號。
“彆彆彆,快彆讓他們幾個這幾天出門,溺水死的小孩子怨氣大,徘徊在村裡一時半會兒不會輕易去投胎,千萬彆孩子出門給撞上了。”這是趙母的原話,趙父儘職儘責的全部轉達。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迷信不迷信,趙父不管,隻要他孫子孫女平安無事就好。
後山,大山深處的蛇山靈異,古怪,神秘,是一代代口口相傳下來的,是一條條生命證實得出來的結論。
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事情,不由得人不重視。
“還是爸媽你們懂得多,我這幾天也不出門,在家看著他們幾個。”信迷信的人,本身也害怕這些東西,劉蘭秀聽趙父這麼一說,莫名的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那那不對勁。
“那行,這些安神的中藥,你晚上給他們煎了喝。”趙父還要著急趕去另外兩個兒子家打聲招呼,不能厚此薄彼。
“好,放心吧,爸,你也讓姆媽彆擔心,家裡還有國生呢?”劉蘭秀接過趙父手裡包好的一大包中藥草,笑著寬慰到。
目送趙父離開,劉蘭秀納悶的摸著頭發不解的在想趙國生怎麼還沒有回來?
按道理這個時間段,他應該回來了?
村裡出了人命,還是枉死的小孩子,劉蘭秀總不太放心。
“美麗,不要待在屋裡看書了,你去把這個藥給煎了,我出去找找你爸,你爸也不知道乾嘛去了。”天色也不早了,待在臥室裡看書也不怕把眼睛弄壞,那種光線亮度,正在跟著趙國生習字讀舊報紙的劉蘭秀是看不清字跡。
學了一年多,每天學習三五個字,不多。
到現在,劉蘭秀積累起來也能讀能寫一千多個簡單字了。
趙美麗:“·······”
從來沒有煎過中藥的趙美麗,傻傻的看著手裡這一大包中藥發愣。
洗衣做飯,喂豬以及種地收割莊稼,她樣樣齊全的是個好幫手,唯有煎藥,不會。
火候把握不了,也不知道放多少水去熬。
“算了,放哪裡吧,等我回來再煎藥,你在堂屋裡坐在歇會,彆老捂在屋裡看書,對眼睛不好。”劉蘭秀想起了什麼,歎了口氣,無奈的笑著說。
哎,女兒太喜歡讀書,兒子又從不看書。
為什麼兒子女兒在讀書這方麵就不能綜合平均一下呢?
“怎麼了,你們怎麼一個個都站在堂屋大門口?”趙國生皺著眉頭,不解的問?
總不會是知道他要回來了?特意在這迎接?
若是平時,這俏皮的揶揄玩笑話他早就脫口而出的笑道了。
今天不一樣,村裡有人過世,還是家裡幾個熊孩子玩得好的小夥伴,他很有分寸的克製住了。
“這不在等你回來嗎?你怎麼待了那麼久?”難道後麵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劉蘭秀在心中不安的猜測到。
“哎,是小猴子,他回去後趁他爸不注意,偷偷的跑去看小瘦子和華仔了,在彆人家裡又是被嚇,又是跪地痛哭的,結果一口氣上不來,暈過去了,我陪著他爸剛送到鎮上的小診所去了。”話說這小猴子平時膽小如鼠,關鍵時候還挺仗義的膽大妄為的。
雖然,最後他暈過去了。
但是,這孩子還是挺讓趙國生刮目相看的。
“暈過去了?那沒事吧?”瞧著兩個兒子擔心著急的模樣,劉蘭秀趕忙詢問。
“沒事,已經醒過來了,不過他爸媽很擔心,又匆促的把小猴子從鎮上的小診所送到縣城的醫院去了。”趙國生暗想他們這有一部分是擔心,有一部分是逃避心裡吧。
擔心兒子是父母的與生俱來的天性。
逃避,大概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麵對另外兩家人吧?
趙國生可記得那時的緊急情況,那時候,失去孩子的家長喪失了理智,在小猴子偷偷溜過去不敢置信痛哭時,有點情緒不穩定的抓著小猴子冷冷逼問:“為什麼活的是你,而不是我兒子?為什麼?”
那種感覺,很像是要掐死小猴子給他們兒子陪命,或是去陪他們兒子。
似乎情緒失控,偏執的認為是小猴子搶了他們兒子活命的機會。
遷怒吧。
父母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猛的被人告知永遠失去孩子,是會瘋的,會失去理智。
偏執的遷怒和鑽牛角尖的固執。
這些事情,趙國生不會當著孩子們的麵說,不適合。
“沒事就好,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村裡明天大概又要開會了。”誰也不願意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誰家孩子不是父母心中的寶貝?
年年夏天村長儘職儘責的組織全村人聚集在一起開會,三申五令的讓各家各戶管好自家孩子,不要單獨在沒有成年人看守的情況下,下塘下河洗澡,更不要逞能的跑到溶洞沼澤範圍區遊泳。
年年夏天例會上要說一遍,年年還是有小孩子溺水。
也許是年年有小孩溺水,卻年年僥幸的被救了上來,有驚無險。
這給他們產生了一種錯誤的幻覺,存在僥幸心理。
今年,這一次,兩條鮮活生命的代價沉重的當頭一棒,打醒了村裡家長,小孩的僥幸心理。
“你們幾個熊孩子,以後下塘下河洗澡,必須由我或者愛華領著,不然,不允許。”心裡極為壓抑和難受的趙國生嘶啞著嗓子,嚴肅的規定。
“噢”幾個熊孩子有氣無力的蒼白應和道。
哪怕趙國生不這麼說,家裡的幾個熊孩子恐怕這段時間也不會下塘下河洗澡了。
不恐懼水都是好的了。
晚飯過後,除了趙國生,家裡所有人都不嫌燙的喝了碗熱騰騰的安神藥。
往常這個時候,趙愛強的幾個小夥伴會急急忙忙的吃過飯,趕過來圍著新奇的電視機看電視。
今天,有點反常。
沒有一個小孩子到趙國生家看電視。
就連正在播放熱血,激起趙愛強最為喜歡看的抗戰神劇,他們都有點興致缺缺,悶悶不樂的沉默不語。
“姆媽,爸,我想睡覺了。”趙愛文最先撅屁股主動離場。
緊跟著趙愛強,趙美麗,一個接一個,找各種瞌睡的理由早早回房睡覺。
“那我們也早點休息吧。”劉蘭秀起身麻利的關上電視機。
趙愛華:“······”他還在堂屋看電視啊。
“好,那你先睡,我再去洗個澡,天太熱了,身上粘粘的,不舒服。”趙國生無所謂的笑著說,反正他不太愛看連口音都對不上的電視。
在這個沒有空調,沒有冰箱,甚至電風扇都舍不得買的年代,夏天的晚上睡覺前,最舒服的莫過於衝一個涼水澡。
要是蚊子沒那麼多,就更舒服了。
在拍死又一隻落在趙國生身上吃得飽飽的蚊子後,用涼水在身上一衝,蚊子血印衝洗的無影無蹤,舒服的享受想到。
這一夜,趙家村不知道有多少小孩夜不能寐,又有多少小孩子噩夢連連,哭著醒過來。
相當應景,半夜裡忽然暴雨雷鳴,煞是恐怖。
作者有話要說: 看來,不小小夥伴福大命大的和渣作者一樣有過掉進池塘被救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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