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恍然想起,當初降落時身體還沒造完就在海上飄來飄去,頭偏左靠耳根的地方,碰到了不知從哪兒飄來的一片葉子,至此有了個葉型胎記。
不是紅紅的模糊的一團,非常清晰,驚訝了村長兒媳,所以對方記到了現在。
“百崽兒!——百崽兒——!”
陳嬌慌裡慌張地跑過來,後頭一個長高不少的小胖墩亦步亦趨地跟著跑。
一個體弱跑不快,一個胖乎乎也跑不快,奇異地維持了相同的速度。
離百都擔心著兩個人喘不上氣,敞開院門接了,扶著坐到木凳上:“先喝口水,不要急。”
陳嬌確實很急,她心慌慌地往院子裡掃了眼,沒看見多出什麼陌生人來,鎮定了點,握著離百的手急哄哄問:“百崽兒,今天有人來認你爹來了是嗎?”
如果顧雲卿在這,就會發現陳嬌這話說的巧妙,她不是說“你爹來了”,而是說“有人來認了”。
離百都沒把那人放在心上,村長說了要去鎮子裡報官,把那人的畫像給畫下來的。大明朝對於人販子不容姑息,她長這麼大也就碰見這一個。
“那是個騙子,已經趕走了。”
“趕走了?”陳嬌徹底放了心,整個人軟了下來,“趕走好……趕走好……”
離百見她一身冷汗,都擔心給病了,去煮薑茶,隨口一問:“你認識那個人?”
陳嬌還在順氣,陳憨憨捧著碗喝了足足兩碗水,代替姐姐回答:“姐姐今天路過村長家看見啦,說那個是大壞蛋!”
陳嬌是看見了,她扭頭就走的,生怕被那個男的看到。可現在仔細回想一下,她也是第一次見對方,怎麼會這麼怕?
“我……我也是第一次見,我不清楚,我就是很害怕他,”陳嬌斟酌了下該怎麼把心裡的感受說出來,“從第一眼,我就覺得他不是個好人!離得越遠越好!”
離百樂嗬嗬的:“我也覺得他不懷好意,最後證明我們的直覺都是對的!”
陳嬌:“趕走了就好……陳憨憨!不許吐生薑!”
陳憨憨苦著臉嚼了。世界上怎麼會有生薑和青椒這種難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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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卿趕回來吃晚飯,他從懷裡摸出護手和護膚的盒子放在新打的桌子上,在日落前合著霞光,給少女解開頭發上的發繩。
刻了字的木梳順順當當一梳到底。
顧公子眸底全是女孩的黑色長發。離百的頭發卷,看著也不如直發光亮順滑,實則摸起來極其舒服,整頭長發也神奇地沒有一個打結處。顧雲卿給離百梳了幾天的頭,愣是沒找到一根掉發,連他收集發絲的理由都不給。
顧雲卿起初是溫和得仿佛卸下一身對外清貴的白鶴君子,隨著離百將今天發生的事一件件說來,他眼底的那抹笑,消失變化成凍結的冰。
他大概知道這個男人是誰派來的。
……
“大人,任務失敗了。”他沒想到那個丫頭片子事那麼多!一張嘴嘚吧嘚吧問個不停,鸚鵡都沒她能說!一個大意就漏了破綻。
“廢物!”上首的人沉聲,“既然已經打草驚蛇,就不用搞潛入那一套了,今晚,直接解決顧修然!”
“是!”
夜幕升起,數道黑影掠過回聲鎮,朝著鎮外小路趕。騎著馬的紅纓小將眼神一厲:“誰!滾出來!”
沒人應答,打更的更夫抱著自己的家夥事兒,顫顫巍巍地也騎在一匹馬上,瞧見這英俊的少年將軍直接抽出一根箭往一個角落射去。
一名男人被射中,痛苦地叫出聲,抖抖索索地走出來,直接跪趴在地上求饒,說是自己在外逗留超過了禁行時間才不敢出聲。
偏遠鎮子的宵禁沒大城嚴苛,但犯了也要吃一頓苦頭。
見他抖索得實在難看,少年將軍又身負急事,打算把人交給小兵,留一個看管的兵送到衙門就是。
騎馬的更夫盯了下痛哭流涕的人,突然說:“哎這張臉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趴下的男人心下一凜,顧不得太多,衝上去虛晃一槍,轉頭就跑。
少年小將打落射向更夫的暗器,恰好聽見他的後半句:“……我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個人販子?”
黑夜中更夫不知自己死裡逃生,他盯著從屋簷飛過的數道黑影,嘴巴長大:“乖乖,那些難不成都是同夥?”
小將眼神微冷,帶著精兵運起輕功也追了上去。這麼大的團|夥|作|案,在大明朝很久沒有了,看他們都會武功,怪不得能藏這麼深。
一想到可能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無數孩子因為這個團夥受傷甚至殞命,小將的怒火燒紅了眼,一個不剩地抓回來,打斷四肢綁起來。
鎮外樹林裡,從一個人卸掉的嘴巴的裡硬生生摳出毒藥囊袋,少年將軍用刀麵拍著對方的臉,冷笑:“還學死士那一套,看來你們的組織規模不小啊——說!還有多少同夥!主要主使是誰!被你們拐走的孩子去哪兒了!”
“不說是吧?來人,好好‘伺候’他們!”
“是!”精兵們大聲回答,看向“人|販子們”的眼神異常冷酷。
被卸掉下巴勒住嘴巴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男人:你倒是給我條件說啊!
——
顧雲卿,字修然。
【捉蟲】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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