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陸澤和星星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陸澤先看了眼門外擠死人的巷子,又低頭看了眼蘿卜頭一樣,個子還沒到他大腿的孩子。
小胳膊小腿的,彆被人踩死了……
陸澤“嘖”了一聲,也管不了這孩子臟不臟,直接一把把人撈起抱在肩上,邁腳出門。
把孩子抱在手裡後,陸澤有些驚訝。
這孩子居然這麼輕,還這麼軟,跟沒長骨頭一樣,趴在他肩膀上,跟個小貓似的。
就……還挺好rua。
出了門進了巷子裡,人更多了。
擠在一起,免不了肩膀撞肩膀,撞得邦邦硬。
陸澤本能地用手將孩子往自己脖子裡攏了攏,然後就一直用手護著孩子的腦袋,擠開人群去了助理高盛停車的地方。
高盛在車裡等著。
先是聽見周圍鬨哄哄的,然後各個小巷子裡都開始往出冒人,跟擠蝦滑一樣,不遠處還有台攝像機在拍,看起來怪熱鬨的。
直到……他看見了蝦滑裡走出了他老大,懷裡還抱著個孩子……
第一次吧。
這是第一次吧。
他們老大居然主動護著孩子!
……
陸澤擠出了那條巷子,原本的發型亂了,西裝也被擠得皺巴巴的,整個人都透著一種被糟蹋了的淩亂感。
他拉開車門,把孩子放進去,自己從另一邊上車。
在車裡坐穩當後,他才微微長出了口氣。
艱難。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他今天的經曆,那就是艱難。
“開車吧。”他有氣無力。
助理把車子啟動。
陸澤剛想閉眼休息,卻注意到一旁孩子那的視線。
充滿渴望,眼巴巴地看向某處。
陸澤順著她視線看過去,那是個糖罐子。
是他之前讓助理買的糖,本來打算拿回家逗小孩兒,結果孩子沒逗到,孩子她跑了。糖也就一直丟在了車上。
陸澤突然來了興致,拿著罐子在星星麵前晃了晃,問:“想吃?”
小姑娘點點頭,視線粘在糖上快下不來了。
陸澤心情愉悅。
果然,這糖就是釣這孩子最好的東西。
他伸手,將糖罐子遞過去。
然後就看著小姑娘咬牙切齒,用儘全身的力氣在開罐子。
他難得心情好。
“我幫……”
‘你’字還沒說完,下一秒,“嘭”的一聲,把車裡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除了星星。
小姑娘暴力拆箱,直接把塑料的罐子給捏爆了。
助理高盛:“……好家夥,這得多大的力氣啊。”
星星完全不覺得有什麼異樣,自己伸手從罐子裡拿出糖來吃,還是一樣的甜味,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美滋滋的。
“……”
一旁的陸澤似乎是剛從那聲“嘭”裡回過神,神情還有些恍惚。
他剛才居然會覺得這孩子軟?
這孩子軟?
這孩子哪裡軟?
這孩子力氣大得恐怕都能一拳錘死他。
星星吃完一顆,還要伸手拿第二顆,手腕卻突然被陸澤抓住。
星星:?
小姑娘食指上被劃了個口子,一道血紅,在嫩白的手指上顯得格外明顯。
應該是剛才暴力開罐子弄到的。
陸澤皺眉。
他一手捏著星星的胳膊,單手從備用箱子裡翻出創可貼和醫用酒精。
這是上次用剩下的,一直放在車裡本來打算丟掉的。
小孩子的皮膚很嫩,稍微用點力就會紅,還會留印子,陸澤勁不敢用大了,隻能捏著沾了酒精的紙巾,一點點地擦傷口周邊,耐心細致得一點都不像二十多歲的青年。
星星嘴裡咬著糖,看著陸澤在幫她處理傷口。
在末世,受傷是很平常的,這樣的小傷她經常有,可是沒有人會在意,因為隊伍裡受傷比她重的人更多。而且治療的物資也是很珍貴的,隻要是不會致命的傷,都是等它自己恢複。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鄭重地給她上藥。
小姑娘歪頭,看著陸澤仔仔細細地替她擦手。
擦完酒精,把創可貼工工整整地貼上,陸澤長出了一口氣。
這麼多年,最難搞的工作都沒這個累。
小孩子就是麻煩!
陸澤剛想說這孩子點什麼。
“謝謝。”
小姑娘仰頭看他,烏黑的大眼睛水蒙蒙的,道謝的聲音也是軟糯糯的。
“……”
陸澤一肚子的不滿突然就說不出來了,最後隻憋出了一句,“嘴還挺甜。”
助理滿頭問號:???
一句“謝謝”就是嘴甜?
你是不是對“嘴甜”有什麼誤解啊?
這孩子一句“謝謝”,你就被可愛到了?你是沒見過外麵乖巧聽話的小孩兒嗎?
*
處理完傷口,小姑娘繼續吃糖,陸澤在一邊看。
看著看著,一些不怎麼美妙的回憶湧了起來。
陸澤幽幽開口,“剛才找隊友的時候,為什麼不問我?”
陸澤很記仇,小孩子的仇也記。
為什麼不問他?
星星想了想,末世隊伍都是強強組隊的,隊伍裡有一個她這樣弱的都很拖後腿了,不可能會再要一個陸澤。
小姑娘嘴裡含著糖,說話吐字不清。
陸澤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以為陸澤沒聽懂,星星解釋:“你太弱了,還不配。”
陸澤:“……”
當胸一箭。
二次傷害了屬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