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廣鐵腸:“我管你叫兒!”
那節拍仿佛帶動了在座其他人的DNA,魏爾倫搖搖晃晃走到鋼琴那邊,打開琴鍵蓋按響鋼琴鍵。
織田作之助緩緩從桌子中間的邊緣探出頭,手裡彈奏起了卡林巴琴。
“咱倆誰管誰叫爹!”
“你管我叫爹!”
“咱倆誰是誰的兒!”
“你是我的兒!”
蘭堂從自己的空間裡摸出小提琴,拉響。
藤丸立香優雅地抱著琵琶,指尖彈響。
中原中也開始哼唱起來,其他伴奏者也開始低低合唱起來,就在音樂逐漸登上高潮的時候,森鷗外十分嚴肅的噓了一聲,於是伴奏戛然而止,第一輪結束。
森鷗外和末廣鐵腸繼續犟誰是誰的爹,鋼琴卡林巴琴小提琴琵琶再次奏響,在這第二輪的交戰中,芥川龍之介加入了奏樂團,吹起了長笛,泉鏡花拿著三角鐵將它配合著節奏敲響。
地板開始微微振動,架子鼓和與謝野晶子一起升起來,與謝野晶子開始往這場高雅的交響樂裡添加搖滾元素,澀澤龍彥也不客氣地拉響自己心愛的二胡。
中島敦拿起自己的嗩呐,深吸一口氣——吹響!
這一刻,這棟洋館不再是簡單的洋館,而是無比高雅卻又緊隨潮流的超級合奏團音樂廳!
阪口安吾扶了扶眼鏡,拿著攝像機,全程錄製,鏡頭跟隨、走位,嫻熟的記錄下這一切。
很好,快樂的小夥伴們的錄像喜加一。
大概是也喝得有些上頭了,阪口安吾回看錄像,總覺得這畫麵錄製風格有幾分狂野。
大家似乎都喝得有些過頭,就連江戶川亂步和綾辻行人都在這種氛圍的帶動下大乾了兩杯,然後醉得不省人事,偵探聰慧的大腦被酒精麻痹。
太宰治歪了歪頭,鑽進了廚房,嘿嘿嘿嘿笑著伸出了自己渴望已久的魔爪。
等第二天被中島敦送回事務所門口的時候,江戶川亂步走路還在打飄,然後一頭撞在事務所門上,江戶川亂步一臉懵懂地摸了摸門,好像是在奇怪這門怎麼往他頭上撞,然後就又要來和它乾一架看看誰的腦殼比較硬。
他,江戶川亂步,骨頭硬得很!誰打都不會屈!來乾!
從大阪帶了很多零食過來的遠山和葉大驚失色:“亂步先生!”
諸伏景光差點手裡的水桶都掉地上了,“亂步先生!”
助手和弟子衝過去阻止了這一場單方麵乾架的發生,生怕貓貓抓門把自己的手給抓傷了。
中原中也醒酒很快,等酒醒了,身上酒氣散了,中原中也洗了個澡就按照上次約定的那樣,回去找黑澤陣了。
他們的房子在靠海的崖邊,風景很好,也基本不會有人過來。
不過天已經蒙蒙亮了。
黑澤陣一夜未眠,坐在客廳裡看著無趣的電視,他就像是個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知道聽見陽台的落地窗被敲響,他才動了動,然後緩緩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
陽台麵對著的是海崖,風景非常的不錯,但也極其陡峭,基本不會有人能從那裡爬上彆墅。
但黑澤陣毫不懷疑敲響落地窗的就是一夜未歸的中原中也,那家夥總是不走尋常路,所以你永遠無法料到她會什麼時候走、從哪裡走——總之你是抓不住的。
所以他習慣等待。
拉開窗簾,黑澤陣看著落地窗外的景色,仿佛被施加了定身術一般頓在原地。
海麵與天際之間透出晨曦映照在那頭本應隻存在於人類幻想中的金紅色長龍之上,她莊嚴而強大,每一處都透露出令人不禁心喜的美麗,那雙鈷藍色的龍瞳是那樣綺麗,陽光都這雙銳利的豎瞳之中被儘情揉碎,化作細碎的微光。
喜歡她能有幾百上千種無可反駁的理由。
但是黑澤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來帶你走了,做好準備了嗎?”
他一夜沒睡,精神頹靡,心情也算不上好,什麼準備都沒有,但隻要對方說出這種邀請的話語,黑澤陣知道自己隻會有一個回答——
那就是Yes。
海風和煦、日光溫暖,黑澤陣在巨龍的頭上睡著了,然後被黑紅色的光輝籠罩住,那象征著暴戾力量的光輝將他溫柔且穩固的束縛在了龍的身上,然後金紅色的巨龍帶著她的人類向著海藍與天藍之間的天際線飛去,要去將甘霖帶到需要滋潤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