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往沈良州身後縮了半步。
年紀比她都長了一輩,這一折腰,她是真的怕折壽。
“閆太太客氣了。”顧嬈將尷尬巧妙地掩飾成一聲輕咳,然後不動聲色地扯了扯沈良州的袖子。
顧嬈心知肚明,這人不是真的跟她客氣,而是在忌憚,忌憚她身邊的沈良州。
“閆太太不必多慮,我自然知道閆導不是這種人。”沈良州半笑不笑,“這個圈子確實魚龍混雜,如果不合適,最好彆沾手。”
他的嗓音平靜沉緩,聽不出什麼情緒,話卻說得厲害。
“沈總,我可以替我家老閆向您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了。”閆太太聽得眉心突突地跳,“至於那個罪魁禍首,從今天起,再也不會礙著宋小姐的眼了。”
似乎這次她的回答才讓人滿意,沈良州也沒心思和她周旋,笑了笑,“閆太太似乎還有事要忙,我們就不打擾了。”
閆太太依舊陪著笑臉,“您瞧,我這一點家事都處理不好,憑白讓您看笑話了。”
送走了沈良州,閆太太僵了半天的笑臉垮了。怒意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不等她發作,兩個保鏢把陶瑩給扭來了。
“放手!你們做什麼!”
陶瑩被人推了個趔趄,停在了閆太太麵前。
“陶瑩。”閆太太細長的眸子內勾外翹,她打量著陶瑩,唇角蕩開一抹笑,“是吧?”
陶瑩眉心微動,她張了張唇,笑得有些勉強,“閆……閆太太……”
“啪——”
陶瑩話還沒說完,閆太太抬手一巴掌,落到了她臉上。
“什麼東西。”
閆太太下手不輕,陶瑩的半邊臉都被打腫了,掌風帶著一股勁兒,讓人一個趔趄。她剛做好的美甲上嵌著碎鑽,在陶瑩嘴角刮出來一道血痕。
閆太太冷哼了一聲,“就是你這麼個玩意兒,讓我一晚上賠著臉麵求人,你也配?”
陶瑩勉強站穩,強忍著眼淚,“閆太太,您誤會了,我也是受害者,我並不想……”
又是一巴掌。
“床都爬完了,還擱我麵前裝什麼貞-潔烈-女呐?”閆太太冷笑,“你這種人我見多,千人上萬人-騎的賤-人,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的東西也敢碰?”
陶瑩咬著嘴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兒,一聲都不敢吭,眼神剛晃到閆鵬身上,閆太太的火就燒過去了。
“你指望他?你看看他敢說一個‘不’字嗎?”閆太太掃了閆鵬一眼,“他又算個什麼東西,要不是我捧著他,他閆鵬不過是被人養的一條狗!”
閆太太的話尖銳又刻薄,偏偏閆鵬一個反駁的字眼兒都不敢吐出來。
“不服氣是嗎?”
閆太太拎著手包,拍了拍丈夫的臉頰,“閆鵬,你以為沈良州是誰,沈家又是什麼,你也敢得罪?我就為了你跟一個小賤-人,臉都丟儘了!”
“白露,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你那些沒用的廢話,閆鵬我告訴你,趕緊想辦法把事情撇乾淨。”閆太太打斷了他的解釋。
“你覺得,不給一個滿意的答複,你在這個圈子裡還有活路嗎?”
閆鵬低著頭,臉漲得通紅,他隻會唯唯諾諾地說“是”。
“彆什麼臟東西都往床上帶,我都替你嫌臟。再有什麼不乾不淨的勾當鑽我耳朵裡——”她森然地挑了下唇。“我就讓人把你跟這個小賤-貨,一道埋了。”
閆太太掃了閆鵬一眼,“還不滾過來?”
閆鵬跟著她上了車,閆太太朝著那兩個人使了個眼色。
地下車庫裡傳來了一聲尖叫,“你們想做什麼?”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陶小姐,你最好清醒一點,情-婦不好當。”閆太太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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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出會館許久,顧嬈搖了搖頭,忍不住開口,“我算是知道怎麼回事了,這個閆太太也太厲害了點兒。”
沈良州不以為意,“她雖然不在這個圈子裡,不過握著不少資源和人脈,閆鵬想混得長遠,離不開她。”
“她既然那麼厲害,還那麼怕你?”顧嬈側過身看向他,“你是不是恐嚇人了?”
“沒有。”沈良州輕描淡寫地解釋道,“我隻是讓人知會她一聲,她丈夫出軌了。沒想過她的表演這麼精彩。”
是夠精彩,顧嬈在心底想。
顧嬈原定的計劃裡,陶瑩頂多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下可好,陶瑩怕是不止要身敗名裂,還得脫層皮。
沈良州輕嗤了一聲。
“她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做讓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