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的,幾乎是直接砸在了宋平安心上,振聾發聵。
從來沒有人這樣指責過她。
但是在惱羞成怒過後,她知道,她心裡有個聲音在說,是的,江若男說得沒錯,她一直以來都是家屬圈裡最優秀最受人矚目的那個,無論是出身還是長相還是學問還是見識,她都是家屬圈裡這些女人的第一份。
父母以她為驕傲,周圍人眼裡她也是彆人家的孩子,是最最高貴的白天鵝。就算是王夏蓮程雪這樣的知識分子,也不能跟她的璀璨未來相比。
她已經習慣了眾人的追捧。
直到江若男來了,年紀差不多,學問差不多,長相差不多,彆人拿她們比較就算了,就連她父母都拿她們比較,不停地說江若男好,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江若男身上。每天聽彆人說的無非是江若男又做了什麼……
至於陸振軍,她享受陸振軍對她的好,享受幾個孩子對她超過程雪的親近,這讓她愈發感覺到自己的完美。
然而江若男來了,一切都變了……
她怎麼能被一個鄉野女人比下去?
她不習慣也不甘心……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她咬咬牙,“是,我是不夠喜歡陸大哥,我是自私想霸占陸大哥的好,你呢?你對陸大哥連喜歡都沒有,你圖的不過就是陸大哥的錢和好日子,你比我好得到哪裡去?!!你連我都不如!”
江若男搖搖頭。隻有年輕人才會覺得愛情什麼的最重要。
“這個隨你怎麼說。”江若男無所謂,“不過,我建議吧,現在這時代,女孩子既然都讀大學了,除了多讀書,還是多出去看看,除了家裡的一畝三分地,其實外麵的世界還很大,看多了你就懂了。”唉,跟小公舉說話真累,搞得她都忍不住裝十三灌心靈雞湯了。
宋平安愣住了,反應過來一臉抓狂:“你是在諷刺我沒有見識?”
江若男不想理她了:“你愛咋想咋想。”身為女人,了解太多女人的無奈,她對女孩子總是多了幾分耐心的,但是要一直跟一個小公舉講道理,講真她也心好累哦!
還有,看看這說廢話多耽誤工夫啊,這麼久她才把紅苕切了出來。
她把切好的紅苕淘起來,把手洗淨擦乾,去抓了一把酸筍。她早就想好了要做酸菜魚。
然而她把酸菜都切完了,宋平安還沒走。
等到江若男都要開始燒鍋做飯了,宋平安忽然開口:“我要走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啥?你要走?”原來是因此來這裡發瘋。江若男頭也沒抬,“沒什麼好得意的,反正你在這裡也沒妨礙到我。”
宋平安再次被她這種姿態給刺到了。憑什麼她始終一副淡定的樣子啊?就好像一直是自己在無理取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