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不是她特意邀請等待的人,卻也覺得青春本該就像今天這樣美好。
整個學校裡,除了莫娜覺得她是個偽裝的很好的大賤人,她覺得莫娜是個連裝都不裝的綠茶婊,以及在拉拉隊漂亮女生中,有幾分你爭我奪的塑料姐妹情以外。
幾乎找不出來任何一個人會討厭蔻蔻。
人群中剛剛對苗昂溫的吹捧,屬於那種突然有一個莫名奇妙的人,以莫名奇妙的方式,獲得了莫名奇妙的獎項。
他們隻知道聽說這玩意超牛逼。
牛逼到能把所有其他學生都秒成渣滓,正常人一輩子都渴望而不可及,所以跟著一起歡呼、震驚、喊歐耶就好了。
至於苗昂溫這個人……他比顧為經還透明呢,大家都沒什麼特彆的感觸。
蔻蔻不一樣。
她是在他們身邊長大的可愛姑娘,每個人看見她,都會下意識的想要微笑。
“蔻蔻!”
隨著蔻蔻的揮手。
不知道是誰起的頭,人群有人開始尖叫,還有人在鼓掌。
“蔻蔻最棒了!”
“蔻蔻我愛你,和我約會吧。”
竟然有聲音夾雜在人群中假公濟私的大膽表白,聽聲線,那好像還是一個小姐姐。
“妞,過會兒等采訪結束,要是你有勇氣站出來當麵,把這話再和我說一遍,姐姐我就認真考慮一下嘍。”蔻蔻調笑著回應。
所有人都在笑。
隻有苗昂溫是個例外。
他眯著眼睛,神色陰鬱的盯著和記者對峙的漂亮姑娘。
蔻蔻越眾而出的時候,他的心就被抓緊了,當他心中的女神從嘴裡吐出那句——“苗昂溫這種又臟又醜又猥瑣的人都要吹捧的時候。”
苗昂溫的心臟簡直都像是被蔻蔻拎起來一刀攮了上去。
太欺負人了。
憑什麼顧為經被踩了你就要怒氣衝衝的跑出來說話。
換到我就是又臟又醜又猥瑣?
我哪裡臟了!我那是被曬黑的好不好,我隔兩天就洗一次澡的好不好!校長呢,校長怎麼就在旁邊裝死了?
喂喂喂,這麼明顯的外貌歧視,就沒有人管管嘛!
皮膚黑就要被陰陽怪氣,換個非洲兄弟小姐你這麼說話試試。
然而。
此刻縱然是女記者都顧不上理會尷尬無比的苗昂溫,她有更麻煩的場麵需要應付。
這個女生一出場就是一呼百應,甚至隱隱有一個人就可以代表整個德威校園的同學發聲的態勢。
眼見實在回避不了,她隻好硬著頭皮說道。
“小姐,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彆的想要補充的。這裡是嚴肅的公眾采訪,不是校園裡學生們模擬聯合國這類的過家家。每一句話都會被記錄留檔。”她咬文嚼字的說道:“我剛剛所報道的一切,都是真話,經受得起考據的真話。”
“同樣也隻是僅僅說了一半的真話,藏頭露尾,斷章取義,誤導公眾,更是特彆的可誤。”
蔻蔻不假思索的就指出了女記者搬弄文字遊戲的小伎倆。
“你告訴公眾顧為經從小就坐著豪車長大。沒錯,確實是一輛價值五億緬幣的豪車,不過那是在1990年事情。如今在大街上,想找到這麼上年紀的老舊幾手車,恐怕是很困難的事情。”
“你並沒有告訴公眾。顧為經的家境並不比苗昂溫要好。他能上德威,因為他能靠好成績拿得到獎學金和助學金。後者,是德威教育集團審核每年貧困同學的家庭資料,才會頒發的。你為什麼不報道報道這項事情呢,要是貧困生資料作假,也是很大的醜聞吧?還是你發現顧為經家裡在德威同學中,實在談不上富裕,才隻好選擇在一輛破二手車上弄文章?”
“謝謝小姐你的舉報,節目組會核查這件事情,如果我們發現有必要的話,會進行跟蹤報道的。”
女記者用眼角的餘光望著旁邊拿手機錄像的眾人,隻好強撐著說道。
“你有心給公眾塑造出顧為經是特權階層的形象,苗昂溫這個爛人還陰惻惻的攻擊他難以相處,傲慢,而且缺乏靈氣。我卻要說,我心中的顧為經是一個非常優雅,溫和,充滿愛心的人。對,顧為經家裡不算富裕,但我就是要用優雅這個詞彙來形容他。”
蔻蔻眼睛裡流溢著清亮的光澤。
“優雅不是財富的集合,而是一種有靜氣,有耐心,處變不驚的含蓄和坦然,一種善良而高貴的生活態度。他是有那種自己有十分力,就會對彆人十分好的人,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可以去采訪萊雅達區一家名叫好運孤兒院的社會福利機構。他在那裡畫畫,做義工。那裡的院長,孤兒,義工們都願意給出相似的答案。沒有比這更有說服力的事情了。”
“我相信,若是願意報道這些,觀眾們一定都會了解到,顧為經是多麼有愛心的人。”
“至於缺乏靈氣。嗬嗬嗬。我都要被這個評價逗笑出聲來了。”
蔻蔻一指旁邊的宣傳欄。
“他課堂的繪畫作業就貼在那裡,懂的人自然就懂畫成那個樣子,需要多麼強的用筆能力了。要是還不清楚……你今天不是來吹捧苗昂溫的嘛?讓這位被你誇上天的藝術新星現場也畫一幅同樣的作品,看看他有這份對鉛筆的控製力,不就好了嘛?”
“如果畫不出來。苗昂溫這路人都要被你們吹捧到去參加威尼斯雙年展了。顧為經成為仰光書畫協會的成員,有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記者聞言。
微不可查的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苗昂溫。
她並非學習美術的人,看過宣傳板上的素描練習,很漂亮,很規整,但說白了她也不覺得是多麼複雜的畫法。
一些簡單的直線和曲線而已。
她是真的覺得,要是可以的話,苗昂溫直接掏出一副更好的把顧為經拍死,萬事大吉。
就算畫的差不多,自己也可以就是主觀認為他畫的更好。
能被豪哥看重的人,實力肯定是在線的。
女記者以她的世界觀,覺得都是一所學校裡的學生。
再差也不可能比同齡人的繪畫實力弱到多少。
苗昂溫也注意到女記者在看自己。
等他意識到對方這種藝術素人可能根本沒意識到宣傳欄裡那幅素描的難度。
苗昂溫的臉色直接就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