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公主那邊堅持不吐口,散宜生根本沒辦法走出大殿。
散宜生離開不了,還可能會把伯邑考牽扯進來,比乾急得頭上冒汗。
自己還不能立即離開,若是離開了,說不定公主的計劃就能照常進行,到時候就能有人目睹散宜生行刺公主。
大殿上再次安靜了下來,女荒跟沒事人一樣,又把其他竹簡找出來挨個對比查看。
沒過一會兒,就聽見外邊一陣哭聲,散宜生知道這是大公子的聲音。
比乾就說了一句:“伯邑考在外邊兒哭什麼?不如散大夫出去看看?”
散宜生聽了趕快站起來,對著女荒拱了拱手,小跑著出了大殿。傑米噠xs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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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荒看著散宜生出去了,把竹簡合上來,對著比乾露出似笑非笑的模樣,“王叔,也沒什麼事了,不如這會兒您回去歇著吧。”
比乾想著等一會兒散宜生回來的時候那一把刻刀肯定不在他身上了,知道惹惱了公主,趕快站起來,拱手退下了。
比乾出了大殿,走下台階,看見不少大臣對著一個方向指指點點,就忍不住問站在最前邊的楊任。
“楊大夫,這是怎麼了?”
“還不是剛才幾位宗師的小爺們把進貢的寶車拆了,讓西岐的大公子看見了,大公子頓時哭嚎了出來,那是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剛送到朝歌就被拆的一件一件的,想來看見了心中難過吧。”
旁邊又有人說:“這東西既然已經送到朝歌,那就是敬獻給了大王做貢品,大王就算是劈了燒柴,他們也不能說什麼,這一會兒在這裡嚎啕大哭就是失了做臣子的本分。”
還有人說:“諸位諸位,咱們做臣子的沒能進諫留下這寶車,已經是失職了。不如咱們這個時候一起進去,請公主下令讓那幾位小爺把車再重新裝上吧。”
很多人都紛紛叫好,又顧及著這會兒是公主單獨處理朝政的時候,這輛車拆都已經拆了,想要裝好也不是現在馬上就能裝好的,都相約著明天到了九間殿一起向公主進言。
伯邑考哭的情難自已,散宜生沒辦法,隻好自己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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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大殿上,向女荒請罪。
女荒根本沒那麼多時間跟他們浪費,讓人直接把伯邑考架了過來。
“大公子,西岐來人了,你跟著一塊回去吧,也彆在這裡哭著嚎著不願意走了。”
又對散宜生說:“你的主公最看重的就是這位大公子,我知道有人想取他的性命,他若是死在西岐了我不管,他若是死在其他地方,到時候我跟你們沒完。”
散宜生唯唯諾諾,從剛才那把刻刀上,他就能看出來這位公主是位玩弄人心的高手。恐怕二公子打的主意已經被這位公主看得明明白白了。
他心思還沒轉完就聽見公主又說:“你們想把姬昌接回去,這事我知道。如今姬昌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留在這裡不是病了就是災了,我就擔心他死了到時候我沒法跟天下人交代,所以你回去給你們二公子說,讓他替他老子坐牢,這是我特意下詔的殊榮,彆人求都求不來的。”
伯邑考又在一邊哭得情難自已,他情願替父親坐牢,請父親回去。
但是女荒還真不稀罕伯邑考。
全程都是吩咐散宜生,對伯邑考連個正眼都沒給。
散宜生聽了之後戰戰兢兢的答應了下來,拉著伯邑考趕快回到驛館收拾了東西,等不到第二天,當天下午火速離開了朝歌。
他們走了之後女荒接著處理政務,到了晚上,女荒仍然在大殿上挑燈夜戰,就聽到外邊一聲長嘯,有一隻黑色老虎跳進大殿當中,對著自己咆哮了一聲。
女荒真沒被嚇著,也隻是抬眼皮兒看了看黑色的老虎,對著老虎招了招手。
這黑色老虎傻乎乎的歪著腦袋,看見女荒招手之後,傻乎乎的湊了過來,女荒用手撓了撓它的下巴,老虎的喉嚨裡咕嚕嚕的,似乎非常高興。
申公豹想讓老虎跳進去嚇唬一下女王,然後自己再進去表明來意。
這女王到時候肯定會折節下交,覺得自己是有大本事的,申公豹馬上就能成為殷商的座上賓。
可惜的是申公豹隻猜到了開頭沒猜到結尾,老虎進去了,沒嚇唬到女王倒是被女王當成了寵物,拍了拍腦袋拉了拉尾巴之後,這傻虎乖乖巧巧的臥在旁邊,還把自己的肚皮露了出來。
申公豹就在暗處想著自己到底還要不要再進去,這戲還能不能再接著唱出來。
這老虎也太沒用了吧。
女荒已經握著老虎爪子跟他玩第二輪了,申公豹還在磨嘰沒有出現,女荒就對柱子後麵說了一聲:“把申公豹道長請過來,既然來了,咱們若是不待客,那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柱子後麵輕笑了一聲,孔宣從柱子後麵走了出來,申公豹沒想到大殿裡麵還藏著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遠在幾步之外的孔宣跨了一步來到自己跟前。
孔宣做出請的動作,盯著申公豹的眼睛,“道長請吧,公主有請。”
申公豹心一橫,整理了一下衣服,邁著方步走進了大殿裡麵。他努力地保持著自己的威儀,把闡教的派頭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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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山申公豹拜見公主。”
女荒已經讓黑虎的腦袋枕在了自己腿上,正擼著黑虎。
聽見申公豹的聲音,抬起頭看了一眼,看見這位申公豹道長長得氣宇軒昂,光從外相來看,絕對符合闡教的標準。
聽說闡教的那位掌教老爺最喜歡出身好的徒弟,話說回來了,不管是人還是妖怪,凡是出身好的都長得漂亮。傳說女媧娘娘當初在造人的時候,她親手捏出來的泥人都是後來的貴人,長相幾乎是完美無缺。隻有那些被葫蘆藤甩出來的泥點子,有著各種各樣的毛病,成了升鬥小民。
妖怪也是這樣,越是洪荒異種長相就越奇特,化形之後就越好看。
總之一句話,這位申公豹道長比薑子牙看上去更像一位道長,氣質更出塵飄渺一些。
女荒指了指自己前麵,“道長請坐吧,道長深夜來此,不知道有何指教?”
申公豹雖然覺得情勢不利於自己,但是高人的架子還是端得足足的。
“指教談不上,今天來這裡就是想問問公主殿下,知不知道如今自己已然深陷泥潭?”
女荒聽了之後跟孔宣對視了一眼。
孔宣就問:“道長這話是從何說起啊,我們公主貴為女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掌乾坤稱量江山,這樣的富貴權勢天下沒幾個能比得上的,怎麼說會深陷泥潭呢?”
申公豹聽了這一句話沒有回答,又問女荒:“公主難道不知道大禍將要來臨?”
女荒又看了看孔宣,孔宣又說:“道長這話又說錯了,我們公主上對得起天地,下對得起黎民,怎麼會有大禍將要臨頭?”
申公豹發現自己連問兩次女王都不回答,偏偏是旁邊這個看不出深淺的小白臉兒在旁邊答話,知道自己要不露一點真才實學,怕是他們不會相信自己。
“公主之所以知道老道,那是因為老道我隨著西岐的那些人來的,所以公主就防備老道,這是人之常情。公主隻覺得西岐有不臣之心,有沒有想過這不臣之心是怎麼起來的?”
女荒揉著黑虎的耳朵,“願聽其詳。”
“公主絕對沒聽過封神榜。”
女荒心裡麵想著,抱歉,封神榜我還真的聽說過,想到申公豹是從昆侖山上下來的,那麼對封神榜的事情了解的應該比自己更多一點。臉上表現的特彆有興趣,“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一張封神的榜單,隻要往上麵寫誰的名字,誰日後就能成神。”
“日後……這麼說是死後?還是……讓道長笑話了,我到底是有些見識短淺,所以還請道長細細講來。”
看見這個女王終於服了點軟,申公豹這個時候才算是覺得揚眉吐氣了,剛才出場被彆人主導了全局又算得了什麼?隻要自己在離開的時候震懾住他們君臣兩個,到時候榮華富貴還不是手到擒來。
“女王想知的老道當然會細細講來,榜單如今保留在昆侖山玉虛宮……”
一席話說的女荒和孔宣兩個人目瞪口呆,實在是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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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這個人說的太細致了。
女荒忍不住問了出來:“這麼說人族也可以封神,活著也可以封神?”
申公豹點了點頭,“公主要想想,到時候死了那麼多修道的,也隻有三百五六十五個人才能封神,哪有多餘的神位給那些活著的凡人呢。所以活著的凡人被封成神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
女荒聽完之後趕快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想來人人都能封神吧?說句狂妄的話,若是有一天我拿到了這張封神榜,我在上麵寫了人名,是不是我就能封神了?”
“想要封神,除非是天命之人……”說到這裡申公豹趕快打住,就害怕嘴一禿嚕把薑子牙的名字說出來,到時候這公主留著薑子牙不讓走,自己豈不是還要和薑子牙再一爭高低。
“難道隻有天命之人才能封神?聖人能封神嗎?人皇能封嗎?人間共主能封嗎?”
這幾句話把申公豹問得啞口無言,“不瞞公主說,老道知道天命之人封神也是從師門聽說的,至於其他人能不能封,倒是沒有聽說過。”
申公豹說完之後,心裡還在想,自己明明說了西岐將來要代替殷商成為這天下共主,這公主怎麼不多問問這個,反而對封神的事情一問再問。
女荒對於封神的事情雖然了解的差不多了,但是還有一些問題沒有得到解決,把封神的事情拋開不談,轉而問申公豹一些其他問題。
“道長,或許是我多想,我這會兒問出來若是讓您笑話,還請您見諒。為什麼您師門選擇了西岐?而不去選彆的諸侯呢?據我所知,北伯侯和東伯侯也都有實力,如果說實力最強勁的應該算得上是東伯侯,他們那裡土地肥沃,灌溉方便,每年的收成不算少,屬地內算得上安居樂業。西岐和他們比起來就差了一等,有這麼好的地方不選,玉虛宮怎麼就選上了西岐?”
關於這個問題,申公豹也有一些不明白,這天下四大諸侯除了窮的叮當響的南伯侯,其他人也不比西岐的姬昌差。
但是申公豹不能對公主說自己不知道,這樣就顯得自己不那麼神通廣大了,他就胡謅出來一個理由。
“當然是西伯侯姬昌仁義的名聲廣傳海內,和姬昌比起來,東伯侯稍顯軟弱,北伯侯顯得魯莽,也隻有姬昌顯得仁義無雙。”
女荒點頭同意了,“您說的對,在沽名釣譽這一塊,其他人在姬昌跟前隻能甘拜下風。那我還有一個問題,您的師門要下山相助西岐,您怎麼到我們朝歌來了?”
申公豹心想這個問題總算是來了,若是回答的不好,說不定討不了這位公主的歡心,討不了歡心就沒有榮華富貴,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申公豹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塵,義正言辭的說:“天下都說西伯侯父子是仁義之輩,公主剛才也說了他們父子正是沽名釣譽之徒,不瞞公主說,老道就是看不慣這種人,不屑於與他們同路。”
申公豹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大禮參拜了女荒,“所以今天特來投奔公主,還望公主收留。”
女荒趕快把腿上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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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的腦袋搬開,慌忙站起來扶起申公豹,“道長嚴重了,今日道長來投對我來說真的是雪中送炭,道長的大恩大德我不敢相忘,既然道長以誠心待我,我也以誠心對待道長,道長請坐,剛才您說了這麼多,我有一個計劃想和您商量商量。”
申公豹心想,這女王果然上道,美滋滋的坐了下來。
女荒轉身從自己身後抽了一卷竹簡出來鋪在中間,招呼著孔宣也過來,對著他們點了點竹簡。
“剛才道長說了那麼多,讓我有一種危機意識,幸好西岐那個地方發生了大旱,要不然說不定他們今年都已經叩打五關了。若是道長今天不說這一番話,我殷商宗室說不定就要遭受滅頂之災,所以我想著到時候主動出擊。”
申公豹不說話,孔宣皺著眉頭:“公主,剛才道長說的你也聽了,他們都是受到山上一些修道之人的協助,咱們都是凡人之軀,怎麼才能對上他們還有勝算?”
“孔元帥,從申公豹道長身上不就是看到了咱們的勝算嗎?”
申公豹挑了挑自己的眉毛,不知道這女王打的是什麼主意。
孔宣轉頭看了申公豹一眼,“公主,請說明白一點。”
“西岐他們父子兩個本來就是偽善之輩,能看清楚的人多的是,天下並非所有的人都能迫於師門壓力而與他們父子同流合汙,像申公豹道長這樣誌趣高潔之士,肯定有不少誌同道合的同門,到時候請申公豹道長出麵將他們請到咱們這裡來,幫咱們一個小忙,到時候他們來去自由,我對他們和道長也隻有感激不儘的份兒。”
申公豹明白了,這不是讓自己衝在前麵領軍打仗,而是要讓自己到各處遊說,找一些人來跟西岐那邊對著乾。
申公豹覺得這個活還是挺有意思的。
不僅有些心動,也僅僅是有些心動而已。
女荒做了這麼久的女王當然知道申公豹沒有一口答應下來的原因。
“既然請道長代我們出麵到各處請一些大能之士,就由我們給道長置辦行頭,道長也應該有一個響亮的官職好在外邊行走,也能讓各位高人看到我們對待修道之人的誠意。”
說到這裡,女荒一邊收起竹簡,一邊跟申公豹解釋,“並非是我這個人怠慢道長,朝歌城裡麵文武大臣當中,最尊貴的兩個職位一個是丞相,另一個就是太師。丞相是我的叔叔,他做官兢兢業業,他的年紀大了,也做不多久了,到時候我叔叔因為年老要退位讓賢,我必定將您扶到丞相的位置上,隻是在此之前還需要委屈你一段時間,請您暫時做一段時間的國師,您看這種安排怎麼樣?”
申公豹太滿意了,在西岐的時候,二公子姬發雖然能在西岐城上下發號施令,但是並沒有資格任命官員,畢竟他目前名不正言不順。來到朝歌之後,這女王做事兒也真夠意思,薑子牙那廝來了也隻能做一個下大夫,自己就能做國師,真的是太滿意了,但是滿意也不能表現出來,時刻記住自己是個高人,高人喜怒不形於色。
“一切聽從公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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