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 136 章(2 / 2)

聊起來最近的流行,陳老夫人沉穩一笑,道:“水獺、狐狸、貂鼠等皮子,市麵上價格大漲那,貂狐之皮最被看重;點翠法,鎏金法,掐絲法等工藝都用上,抹額上鑲金嵌玉,越發顯得珠光寶氣。隻是呀,都沒有四福晉身上這個精致。”

四福晉沒忍住笑了出來,在炕上自然地歪著身體,嫣然笑道:“我這抹額,精致是其一,更難得的是用心。這是一個妹妹學繡花做的。”

這個妹妹,是公主了。

兩位老夫人因為看手工很像新手,猜到有緣故,故而誇著。沒想到是公主親手做的。

李老夫人感歎:“怪道那。福晉和公主們感情好,姑嫂和睦,不知道慕煞多少人。”

四福晉對李光地的家事心裡幾分了然,澹然含了一縷笑意:“兩位夫人治家有方,家風蔚然,人人稱讚。”

“哎,彆人不知道,福晉你還不知道。”李老夫人自嘲地擺擺手。陳老夫人也指著她笑。四福晉忙指著炕桌上的桂花栗子糕:“嘗嘗,我要廚房改進了做法。”

陳老夫人出身官宦大家,隨著陳廷敬地位越來越高,還納妾,日常越來越深居簡出,抹額也是很講究,都得和衣服的顏色配套,每次出場都有一條。比如一條鬆花色的鑲珠抹額,配上灰藍的衣服款式,顯得厚重華美和古樸莊重;其餘豆綠和古典黛綠的衣服各有相配搭。而今天穿顏色喜慶的衣衫,便配上點翠抹額,和老年人亞麻色頭發相映照,金碧輝煌,雍容高貴。

而李老夫人早年跟著李光地吃了苦,過日子很是節儉,穿衣也是樸素,今天因為來四貝勒府上,特意戴上一條繡花的綢緞金抹額。

個人說說話兒,叉著桂花栗子糕嘗了幾口,俱是因為美味眉眼歡喜,話題不知不覺地,說到最近一個新的話本子。

李老夫人動動身體,更貼合地靠著長靠枕,果然更舒服了,緊皺的眉鬆開一點點,道:“我看呀,這不定是哪個偷情的、樓子裡的人寫的。莫不心忒忒,意惶惶,……乃於明窗之下,白晝遷延,裙褌儘脫,花鈿皆棄,且撫拍以抱坐,漸瞢頓而放眠。正經夫妻不可能這樣。”

“說起來,好幾家夫人都來問我,我也打聽那。”陳老夫人表情疑惑。“這樣的話本子,一般不刊印賣出來。這樣文采的女子,一般的男子養不起。……最是或留事而遇,不施床鋪,或牆畔草邊,亂花深處,隻恐人知,鳥論禮度;或鋪裙而借草,或伏地而倚柱,心膽驚飛,精神恐懼,當曭遽之一回,勝安床之百度。四福晉,這寫的正是偷情那。偷情這麼大膽的,少見。恰好我們昨天在園子路上,遇到一位。”

可見這偷情的人身份不一般?

六目相對,瞧兩位夫人眼裡的一抹凝重,總不會是我家爺吧?四福晉想著,自己都樂了。一揮手,要丫鬟們都退下去,問道:“兩位夫人,你們最近一直在小湯山泡溫泉養身體,是不是看見了什麼?如果是我家四爺,你們一定要告訴我。”

咳咳咳咳!

“福晉你!”

兩位老夫人真真哭笑不得。陳老夫人瞧著四福晉好奇的眼睛,苦笑連連道:“四福晉,四爺,怎麼可能?”

四福晉自然知道自家爺不可能,可如此一來,她更好奇了:“那是十阿哥?還是十四阿哥?”說著話,臉上帶出來怒色。“剛大婚就這樣,我一定告訴他們四哥!”

“雪裡已知春信至,寒梅點綴瓊枝膩。香臉半開嬌旖旎……”一個曼妙的女子聲音響在靜悄悄的庭院裡,環佩叮當間,隱約可見人影手持一支梅花,領著丫鬟從梅花樹後走來,大約五個月身孕的身影,卻不顯得一點臃腫,黑鬒鬒賽鴉鴒的鬢兒,翠彎彎的新月的眉兒,香噴噴櫻桃口兒,直隆隆瓊瑤鼻兒,粉濃濃紅豔腮兒,嬌滴滴銀盆臉兒,玉纖纖蔥枝手兒,……鞋兒白綾高底,步香塵偏襯登踏。紅紗膝褲扣鶯花,行坐處風吹裙跨。口兒裡常噴出異香蘭麝,櫻桃口笑臉生花。

小丫鬟說了一句什麼,轉身走了。她一低頭聞著花香,一抬頭,看見一個年輕男子遙遙走來,眉眼凍住。

那人一身月色底竹紋長袍,滿麵風塵,大踏步朝她走來,眼眸隻牢牢盯著對麵的女子,重逢裡安著那麼多那麼多的錯愕、驚痛和不可置信,如同驚濤駭浪,澎湃在他眸中。良久,他輕輕言道:“莫怪小鴨,是我要見姑娘,一年不見,姑娘變成貴人了。”

她冷冷一笑:“是呀,我沒死,財產也沒有被你一家人奪去,活得好好的。”垂了眼睛,幽幽地望著手裡的梅花。

靜默中,年輕男子淡淡一哂,眼睛定定地看著她的肚子,似是自嘲:“我原不信。姑娘。於是青春之夜,紅煒之下,冠纓之際,花須將卸。思心淨默,有殊鸚鵡之言,柔情暗通,是念鳳凰之卦。……一年不見,姑娘和彆人女心忒忒、男意昏昏。”

“哧”的一聲。

“我今天來見姑娘,乃是為了一本書。這本書,可是姑娘所刊印?”年輕男子從袖筒裡摸出來一本書,精致的封麵上的妖嬈花紋,要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豔書。

“是我又如何?”一抬頭,這女子定一定神,揚眉笑道:“我就是要告訴你的家人,我除了你,還有男人要我。我心甘情願給他花銀子買書畫,就是不給你家裡一文。”

“這樣?”他笑意痛楚,冷冽如碎冰,“我九死一生從邊境回來,先趕去看了家人,滿心歡心去見你。可是所有人卻告訴我,你走了,進京了,……”

“是的。我走了,進京,做了太子殿下的外室。”

有風吹過,吹的雪花簌簌作響,像落著一陣急促的冰冷暴雨。陽光透過梅花葉子細碎的間隙落下來,仿佛兩個人之間一道沒有溫度亦無法攀越的高牆,此時此刻,他們再也不是過去的自己。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你。”年輕女子撫摸肚子,眉眼冷漠。

年輕男子因為她隆起的肚子眼裡一抹沉痛,啞聲道:“我還有一句話。我已然知道你刊印書本的原因。姑娘,你將我們過去的詩詞寫在書本裡,……我隻告訴你,你的行為,會給你帶來禍事。姑娘,我總是希望你好的。我和好友進京準備科舉,本不想打擾你。你隻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份能保護你,豈不知太子殿下的身份尊貴,安能容得下這樣的豔曲?快將市麵上的書本儘可能地收回來,和太子殿下道歉吧。”

年輕男子的身影看不見了,這女子癡癡地看著雪地裡的一條腳印,再一低頭,看著自己的大肚子,手裡的梅花花枝“哢嚓”折斷,眼裡一片瘋狂的倔強。

“本為良家子,大家寡婦,一朝私奔,為兩方家族所不承認,變成外室……”雲錦園庭院裡,梅花樹邊,梅玉香坐在琴邊,麵帶迷人的微笑,素手調琴,琴聲錚錚,宛若他內心的不平靜。

太子殿下的外室,也是外室。孩子即使是阿哥,也是沒有繼承權的外室子。一曲畢,他搖頭失笑,喃喃自語:“心氣高傲的近春園,始終是近春,不是春,以為懷了孩子,就有資本著急了?”

一個青衣丫鬟悄悄走進來園子,福身行禮:“小主,趙國棟管事來了。”

“嗯。近春園還有什麼消息?”

“有。近春園的主子,在陳老夫人和李老夫人遊玩的時候,故意出門攔著轎子,還,特意戴著一件宮裡的宮花,豔麗輝煌。還,和兩位老夫人說了兩句話。”

梅玉香怔怔,若真如小丫鬟所說,近春園的那位,在通過懷孕、印書,通過兩位老夫人故意露出來的風聲,逼著仁慈不忍心打胎的帝王要她進門?太子知道嗎?還是參與謀劃?

他錚然抬首,看牢小丫鬟清秀的麵龐,輕輕道:“孩子很重要嗎?……”

嚇得小丫鬟驚駭異常,口不擇言地道:“小主,您才是太子殿下心尖上的人。近春園那位亂折騰,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都不一定那。”

“哦~~”

梅玉香緩緩起身,一陣風吹來,吹落一片花瓣在他肩膀上,他轉頭看著,紅紅的梅花花瓣上,還有片片未化的雪花,如同他一顆火紅的心,裹著一層冰霜。

梅玉香淒然一笑。

近春園的那位,通過各種手段,自己那?不斷獻上計謀和財物,再成功又如何?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太子的身邊嗎?

“走吧。”他輕輕開口,領著小丫鬟抬腳走出去園子,去見太子殿下派來的趙國棟,宛若女子細巧的小碎步裡,帶起來大雪後的寒氣。

四爺和哥在午門口分開,誠郡王去禮部關心關心京畿地區辦學的鬨騰,他騎著馬要回來府裡,半路被工部的人找到,去了一趟作坊,又被兩個弟弟找到,要他們跟著去辦事,回來府裡,先去前院的小跨院,見了平郡王。

平郡王正在院子裡散步,欣賞雪後的美景,盛開的梅花。

“爺,平郡王,我們爺來了。”身邊是小廝行禮的聲音。他迫不及待地抬頭,一轉身,目光所及之處,四爺一身石青貂絨端罩豆青長袍,滿麵憊懶,施施然走來。心中有一股滾熱的強力激蕩洶湧,隻覺得一直抵在心頭的那束惶恐被這樣的暖流衝擊得即刻化了,整個人歡喜得手足酸軟,一動也動不得,幾乎要委頓下來。

“四貝勒,?”是不是我能回家了?喉嚨堵住,他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四爺的身上,隱隱地期盼著,又害怕聽到更可怖的消息。

四爺聽到他的話,因為他的笑容,心裡一軟。又因為他的眼神,露出來安撫溫和的笑。

晃著八字步走來,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迎著洋洋灑灑的太陽,一口白牙都笑了出來。

“平郡王,你能回家了。”

這一聲回答,是告訴我——能回家了!

平郡王耳中轟地一響,直如打了個響雷一般,他懷疑自己眼花了,認錯人,做夢了。他幾乎不能相信,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雙足本能地一動,隻想跑到他麵前大聲地問出來,問出來所有的不甘和憤怒恐懼和傷心。

“是真的。”

四爺那標誌性的懶洋洋的聲音響在耳邊,懶的和太陽一樣。

平郡王激動熱淚滾滾的眼裡,四爺一身豆綠石青,裹著冬日暖陽、滿世界的白茫茫,宛若救苦救難的菩薩,是薩滿大神派給他的神明。

管家安排他回家的馬車等等,平郡王情緒激蕩又到了用藥時間,四爺也沒打擾他,回到正院用杯茶,說起來,四福晉也為平郡王高興,特意來到前院,不放心地囑咐:“平郡王,有件事,我要和你說說。你的福晉動了胎氣,你回家後,好生安慰著。”

“四福晉您放心。感謝您這兩天的照顧。”哭得眼睛紅腫的少年王爺,清秀的眉間多了一抹堅毅。

四福晉欣慰道:“王爺,夫妻共患難。彼此保重身體重要。”

平郡王重重點頭:“經過這一次,我已經知道了。四福晉但請放心。”

平郡王用了藥昏沉沉的,還是堅持坐著馬車離開了,想要早一刻見到福晉。

四爺和四福晉在門口望著遠去的馬車,四福晉攏攏披風,咳嗽一聲清清嗓子,小聲道:“爺,我有個事情,要和你說一說。”

“福晉有事情?”四爺驚訝。這表情,一看就是大事情。

夫妻兩個一前一後回來正院,脫了披風靴子,在裡間炕上的炕桌兩邊麵對麵盤坐,四福晉看看牆上的時間,先命小丫鬟兩份羹湯,小丫鬟盛了一碗奶湯,一碗銀耳蓮子羹來,四爺看她黯然的模樣,以為有什麼大事,好言勸慰道:“先吃點東西暖一暖,緩一緩,慢慢說。”頗有感歎:“這兩天事情多,爺沒顧得上家裡,勞累福晉。”

四福晉抱膝坐在榻邊,跟一個小女孩一般的姿勢,嘴角的一抹笑意被眼中無儘的愁緒和擔憂代替:“爺怕是震驚的很。這件事……”她看著自家爺還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嘴角一動,終於還是沒說出口。

四爺更迷糊了,卻又因為福晉的模樣,不敢催著,一顆心越發提到嗓子眼。

四福晉撥弄著青花盞中雪白的銀耳,輕輕一歎:“爺,我隻覺得,人便如這一盞銀耳一般,被肆意調弄,半點由不得自身。即使,是皇家兒媳婦。”

“……”

“我收到消息後,本想去勸勸八弟妹,隻是事到如今,再說又有何益?即便我知道她的種種為難,我卻又能做什麼那?我都不敢去告訴八弟妹。”

四爺叫福晉莫名的語氣,弄得真有點擔心了。八弟妹那裡又出事了?什麼事情要福晉這樣?四爺小心翼翼覷著福晉的神色道:“福晉,有關八弟和八弟妹之前的流言,暫時已經解決……”四福晉咬一咬嘴唇,道:“我知道,可是現在,八弟的外室有孩子了。”

四爺覺得自己幻聽,不覺睜開眼睛,然而即刻驚覺悚然:“福晉你說什麼?八弟的外室?有了孩子?”四爺驚呆了,第一反應,太子對八弟出手了:“這是哪裡來的流言?福晉莫要驚慌,慢慢地說。”說罷心下更是煩亂,隻緊緊盯著福晉。

四福晉似有不甘心的確認:“是流言……”

“福晉你以為八弟真有外室?怎麼可能?”四爺目光安撫,溫和道:“爺信任八弟。”

冬日略厚的寧綢上,用緗色和淺金絲線繡海水江崖行龍的圖案。一爪一鱗,莫不栩栩如生,赫赫生威,滿是皇家威儀。短短五個字是認真答複,為顯鄭重,字字皆是一字一頓,而非日常的憊懶閒散。四福晉的目光拂過四爺身前的補子,眼睫毛微微顫抖,短短五個字,表達了對八貝勒的信任。可是,陳老夫人和李老夫人的話,難道是假的嗎?隻要一想想,今天麵對這件事的不是八福晉,而是自己,……她的眼中幾乎要沁出血來。

四福晉放開勺子,在炕桌下握住自家爺的手,看一看他的臉,又看一看他招花惹草的俊臉,一開口,含淚哽咽道:“爺,陳老夫人和李老夫人來告訴我的,她們下了封口令,這件事彆人都不知道。據說那外室已經五個月的身孕了,就住在小湯山近春園。她那打扮,一看就是皇家人的外室,她還說“子嗣重要……”現在皇家最需要子嗣的,不就是八弟嗎?兩位老夫人也是知道前一段時間的流言的,擔心八弟妹,先來告訴我,可我能怎麼辦啊?我隻要換位想一想,這事情發生在爺的身上,我……”

四福晉說著說著,哭得眼淚花花的,臉上精致的妝容都哭花了,還在嗚嗚地哭著。

單是想一想,就好似兩塊烙鐵重重烙在心上,呼吸的痛楚間幾乎能聞到皮肉焦爛的味道,四福晉痛得說不出話來,強忍了片刻,方緩過神氣勉強道:“是我多想了,爺。”

“是福晉多想了。”四爺的滿目驚恐叫人不忍卒睹。

他如此語氣,要四福晉更傷心了。“我知道爺是在怨我了,爺的話不啻於在我心口狠狠紮了一刀。我知道我胡思亂想,陳老夫人和李老夫人都說,天底下誰都會有外室,就皇上和爺不會有。我,……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四爺起身,趿鞋子走到窗邊,推開窗,冷風倏然灌入的瞬間,帶入滿天地如霜冷雪。站在窗邊望著冬日午後越發稀薄的太陽,起伏的吊腳樓台似靜靜伏著的巨獸,伺機把人吞沒。四爺的歎息也似滿天地的冷雪寒光,詢問道:“福晉,爺不會。為什麼還要胡思亂想?”

四福晉轉頭望去,夫婿的身影在不甚明亮的日色下顯得格外挺拔,似雄偉山脈的一道剪影。

負手而立的姿勢,在那一瞬間激起她所有溫柔的記憶與渴慕,多少次,爺便是這樣背對著自己。隻是那姿態,從未像今日這般嚴肅過。

知道他在想事情,四福晉沉默地起身,在外間靠牆榻上拿著一個披風給他和自己披上,感受西北風透過窗戶颯颯吹起披風,心跳得那麼急,知道自己無理取鬨,卻又無端堵著一口氣。可他一轉身,那一刻,四福晉自己黯淡的容顏驟然明亮起來,就感覺自家爺像灼灼的一輪暖陽,瞬間照亮了天際,也照亮了自己。四爺拉著她幾步走回來:“福晉,這件事不對勁。有件事你不知道,這個外室,如果爺猜的沒錯的話,是有主的。爺先派人去打聽打聽,去找八弟來商量。萬一流言起來,你去找八弟妹。”

四福晉抓住重點了,目光裡的顫抖,變成真的驚恐。

“爺,你知道?”

“知道。爺還要先去後書房一趟。”頓了頓,捏捏她的臉蛋兒,笑道:“福晉莫要慌亂,爺在那。事情都會解決。”

四福晉愣愣地看著他清明的眼神,眼神裡的笑兒,呆呆地答應:“我知道了,爺你去忙著。”按著他在炕上坐下來,拿來端罩穿好,靴子穿好,又囑咐道:“爺您也注意休息。”

“嗯,本來打算去接弘暉下學,隻能勞動福晉了。”

“爺放心,到時間我去接弘暉。”

四爺吩咐蘇培盛:“立即派人去找來你們八爺。”趕到後書房,和幾乎同時趕回來兩十弟、十四弟各自說了事情,聽高斌、性音大師、餑餑各自說了事情進展,門頭溝和國子監的事情按住了要他略安心,一抬眼,吩咐高斌:“派人四散出去打聽,有沒有關於你們八爺外室的流言爆出來。”

高斌傻傻地答應:“……哎。”人還沒反應過來。

一屋子的人都因為這個命令驚住,門口響起來一陣腳步聲,王之鼎驚慌的聲音緊跟著響起來:“爺,不好了。外頭起來一波流言,有關於八爺,說八爺有了外室還有了孩子。”

四爺的耳邊驀然響起太子那句“自有安排……”一聲悵然歎息,微抬的眼眸似乎看到太子書房裡的那盆水仙花和宋朝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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