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陳桂家的看了郭卉懷中的孩子一眼,眼中帶上了一抹憂色,“吐了血後人又暈死了過去,現在英子和段媽媽正在那裡伺候著呢,秋元已經去請大夫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郭卉和陳桂家的也沒有了閒聊的心思。陳桂家的幫郭卉把早飯端到房間裡,郭卉用過之後,將孩子放到搖籃裡,站到房門口看著於氏房間的方向發起呆來。大夫在剛剛她吃飯的時候就已經來了,過了這麼久卻遲遲沒有出來,郭卉隻覺得心中不好的感覺在加重。
又過了一會兒就看到於氏的臥房門簾被從裡頭掀開了,一個大夫模樣的老人家率先走了出來,章盛庭則跟在了身後。
郭卉下意識地又縮回了房間裡,生怕被說她不好好帶孩子還去看熱鬨。過了一會兒她從房間裡向外看出去,看到秋元帶著大夫往外走,行色匆匆的,應該是要跟著去抓藥。
知道自己眼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郭卉來到搖籃邊,看著正叭咂著嘴的章茜文,伸手在她的頭上輕輕摸了摸,心道:“你還這麼小,你的娘親可千萬彆出什麼事才是。”
就這樣一直到了午飯的時間,英子給她送了飯過來,她連忙抓住英子問了起來:“你不是在太太房中伺候嗎?怎麼出來了?太太現在怎麼樣了?大夫怎麼說?”
英子將手中的托盤放下,搖頭道:“早上過去幫段媽媽給太太清理了一下換過衣裳,又收拾了屋裡後,老爺就讓我出來了,說是有他和段媽媽在就是了,人太多了也不好。”
她在桌旁坐了下來,臉上是後怕的神色,“早上我被叫過去時還真是嚇了一跳,從小到大我還沒見過人血呢,地上好大一灘血,段媽媽說是早上太太忽然起身嘔出來的,連太太胸前的衣服都沾了一大塊呢。”
郭卉心知英子的話加了誇張的成分,吐血又不是大動脈被割了,地上的血漬應該不至於大到哪裡去才是。沒有在這些細節上多加追究,郭卉追問道:“那太太現在怎麼樣了?你知道大夫怎麼說的嗎?”
“我剛剛給老爺送飯過去,看到太太還一動不動躺床上呢,臉色白得嚇人,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就看到段媽媽在床邊一直偷偷地抹眼淚,老爺的臉色也不大好看。”英子拍了拍胸口,“至於大夫怎麼說,我也不過是聽秋元轉述的,都是些什麼精氣神什麼之乎者也的話,聽也聽不懂。”
有時候大夫掉起書袋來還真是沒辦法,郭卉也不再和英子問東問西,一邊想著於氏那裡的情形一邊吃起飯來。
倒是英子忽然猶猶豫豫地低聲說道:“趙家娘子,你說……你說太太是不是不行了?”
沒想到英子就這樣把話說了出來,郭卉抬頭瞪了她一眼,“這都大中午了你還沒睡醒呢是吧?胡說八道什麼呢,不想在章家乾活了你也彆連累我。”
英子話說出口也立刻後悔了,聽到郭卉的話她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這不是這裡隻有我們兩個在,我偷偷地那麼一問罷了。”
郭卉又埋頭吃飯,說道:“這話你該問大夫去,問我做什麼。”雖然在她看來,於氏這一次,可能真的有點兒險了。不過心裡想是一回事,嘴上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們畢竟是在章家做事,背後議論主人家的是非可不是什麼明智的事。再者,郭卉也覺得這樣的討論猜測有些不尊重於氏了。
英子嘟嘴道:“好了好了,我不再說就是了,用得著對我這樣凶巴巴的嗎。”然而她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小姐還這麼小,要是太太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啊。”
郭卉從盤子裡夾起一個炸茄盒塞到了英子嘴裡,沒好氣道:“想來你肚子餓了看不得我吃飯是吧,那送你一個茄盒,你有什麼話都給我吞回肚子裡去吧。”
要是於氏真有個三長兩短……算了,反正也不是她可以關心得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