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悠的聲音小小的,卻足以讓大堂裡的空氣徹底凝固。
卿子燁皺了皺眉,雖然曲清悠的話很不禮貌,但是不得不承認她說的亦有幾分道理,正在思慮期間,對麵的寂殊寒突然發話了。
“曲大小姐若是不信,大可隨同在下走這一遭,親眼看看親耳聽聽,我是否真的和人串通好了來設計諸位。”
他說的坦坦蕩蕩,倒顯得曲清悠剛剛一番話很有小人度君子之腹的感覺了。
曲清悠也不甘示弱地當即反駁道:“寂公子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方才還勸著大家不要壞了酆都的規矩,現在卻要孤身一人出門不說,還要拉上小女一同壞了這規定,如此前後矛盾的做法,倒是不知小女何處得罪了公子,惹得您不惜破壞規則也要針對小女。”
她邊說著,邊挺直了背脊,不卑不亢的回擊模樣直接反咬了寂殊寒一口。
文素都快被曲清悠的厚臉皮給震驚到不能言語了。
怕彆人單獨一人找人串供的是她,彆人邀請她去作證了再反咬一口是彆人居心叵測、圖謀不軌的還是她!
這人話鬼話全讓她一個人給說完了,彆人還有什麼可說的?如此這等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原女主倒是修煉得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殊寒針沒針對你我是沒看出來,你拚命在針對他我倒是看出來了。曲清悠,殊寒是個大男人,不好意思跟你一個女兒家唇槍舌戰的,我可沒那麼多忌諱,本是同根生,相煎很著急。你要吵要打都衝著我來,我隨時奉陪,但咱能彆把旁人牽扯進來可以麼?人都說家醜不可外揚,我看你是生怕彆人不知道我們姐妹離反目不遠了是吧?”
一看曲清悠和寂殊寒懟上,曲清染永遠是第一個跳出來維護他的人,少女的話異常直白潑辣,就差沒直接說一句“彆娘們兮兮的嘴炮了,乾脆簽個生死狀出去打一架得了。”那股子豪邁勁兒,怎麼看怎麼凶殘。
“這有什麼好爭的?”
文素這時候也站起身來了,按住了蠢蠢欲動的曲清染,她看著曲清悠道:“你擔心夜半見鬼,又唯恐寂殊寒逼人串供,那我跟著一起去,這你總該放心了吧?”
雖然作為一個炮灰很容易被主角連累,但經過了這麼多次大風大浪的文素,深深覺得自己還不至於栽在酆都這個副本上。
“我和你一起。”
全程一直做乖巧安靜狀的荀翊也立刻表態,經過了前麵那麼多次血的教訓後,他彆的道理懂不懂暫且不提,隻一點他已經銘刻在心。
隻要曲家姐妹開戰,那就絕對不能放任文素離開自己的視線,免得她又倒黴催的被那兩姐妹的戰火波及,回回都要把人折騰到險些沒了半條命。
“你們去什麼去?彆瞎湊熱鬨,都在自個兒房間裡乖乖呆著。”
寂殊寒深知酆都的半夜是個什麼情形,雖然談不上危險,可總歸不適合她們一群大活人在一群孤魂野鬼中遊蕩,曲清染傷勢剛好沒多久他自然不會允許她亂來,文素和荀翊又是和他在一個戰坑裡待過的戰友,他自然也不會為了所謂的清白而拖他們小兩口下水。
既然身邊這幾個人不行,他又不是沒有旁的選擇了,於是寂殊寒毫不猶豫地把目標轉移到了對麵桌子剩下兩個男人身上。
“莫說曲大小姐不方便,在下亦然,家裡管得嚴,孤男寡女結伴出門什麼的著實不妥,看來隻能麻煩卿道友陪同在下一起出門探訪下老友了。”
雖然這樣做很有甩鍋的嫌疑,但不得不說寂殊寒這招禍水東引使得挺不錯。
文素有些憐憫的看了卿子燁一眼,其實作為原男主,他已經算是挺公平公正的了。曲清悠每每想要對付曲清染的時候,都喜歡拿寂殊寒做筏子,那她們被逼急了,也隻能以牙還牙效仿一把,連累曲清悠最重視的那個男人,哪怕他真的挺無辜。
“也好。”
卿子燁略一思索便同意了,事實上他根本也沒有什麼選擇。
除了寂殊寒以外,隊伍裡就他的武功最高,哪怕真的有危險,也肯定是他最能應對各種突發情況了,所以遇到這樣的選擇他不上誰上?難道還叫師弟師妹們頂在自己前麵?先不說這事兒妥不妥當,光是他身為閬風巔的首席大弟子,就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說白了,寂殊寒也就是順水推舟拉上卿子燁一起下水而已,還真談不上什麼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