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裡奈是可愛的孩子,為什麼要害怕她呢?”】
【“我身邊的人,好像總是在遭遇不幸。”】
有什麼沉甸甸的東西壓在武裝偵探社的眾人心中,讓他們胸口堵著喘不過氣來。
“太糟糕了。”國木田獨步攥緊了手中的筆記本,在自己一向愛惜著的特製筆記本封麵上都弄出了幾道不平靜的劃痕。
他低低的話語之中壓抑著無處發泄的怒火,“糟糕透頂的世界,糟糕透頂的社會,那些大人們到底在乾些什麼啊!不好好引導和保護,卻讓還沒成長起來的學生和兒童來承擔一切!”
“因為正處於戰爭動蕩的時期。”福澤諭吉開了口,語調低沉,“如果那個世界跟我們世界的時間線是重合著的話,在這個時期,就正處於異能大戰的後半時期,國內政權動蕩,政府要員也常常被刺殺。”
“他們是不幸被風聲裹挾著的脆弱紙片。”福澤諭吉的言語中帶著悲秋般的蕭瑟。
“不僅如此。”江戶川亂步眯著眼睛,“這裡麵所提到的咒術界也大有問題。”
“權力被世家牢牢把控,又不聽從政府的調派,自成一個社會,無論是抓捕還是行刑都隻憑借權力者的心意,既沒有規則,也沒有法度。”
“就隻是毫無文明可言的原始叢林而已,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
與謝野晶子深吸了一口煙,又緩緩吐出,“……光是聽著就讓人火大。”
中島敦轉頭看向了難得安靜下來、一言不發的太宰治,猶豫了一下,而後問道,“太宰先生……你真的有一個弟弟嗎?”
太宰治轉過頭來,衝中島敦笑了。
“有哦。”
他輕飄飄地這樣說道。
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穀崎直美有些急切地問道,“津島憐央真的存在嗎?”
“存在的。”太宰治說道,“不過一出生就夭折了,連名字都還沒有來得及取。”他抬起頭,凝視著屏幕裡津島憐央那張鮮活的笑臉,“也許是真的被那個人拋棄掉了吧。”
“怎麼會這樣……”
“不過現在想想,他早早死掉了才好。”
太宰治漫不經心地說道,“不用經曆這痛苦的漫長人生,不用忍受這令人作嘔的糟糕世界,早早死去的我的(世界的)憐央,比一直掙紮著活下去的憐央更加幸福吧。”
他色澤溫暖的鳶色眼瞳中,像是結了一層堅冰,將所有的情緒內斂著藏在最深處。
“——不是的。”
泉鏡花小小地反駁著,她垂著腦袋,拽住了自己胸前的老舊手機。
“即使隻是短暫的美好回憶,也會有[能來到這世上真是太好了]的念頭,”泉鏡花抬起頭來,看著巨大的屏幕,像是要通過這屏幕與津島憐央對視,“他跟自己的哥哥待在一起的時候,肯定也會在某個瞬間萌生出這樣的想法吧。”
“縱使苦難,無怨無悔。”
影片還在繼續播放著,屏幕裡的津島憐央不知道他們的喜悲,隻是遵循著命運的軌跡,在一路下墜的單行道上無法回頭地走了下去。
【“陸鬥真是奇怪的人,像是天上的雲變成了無數的雨,又像是地上的泥變成了無數的沙。”】
【“哥哥的計劃會順利嗎?不順利也沒有關係,隻要能開心就好了。”】
在死寂的神社裡,隻有無麵的黑衣人環繞在左右,津島憐央的敘述也漸漸變成了他隨口記錄的心情一般,雜亂又無序,東一句西一句的沒有邏輯,顯出了孩子天馬行空的幼稚思維,倒讓人在那樣壓抑、孤獨的氛圍之中稍感慰藉了。
國木田獨步輕歎了一口氣,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我現在明白影片標題的意思了。”
“這孩子像是完全沒有負麵情緒的存在一樣,即使被這樣對待著,也從來沒有過一句抱怨。”
“並不是沒有哦。”江戶川亂步說道,“隻不過被他單獨地剝離出來了而已。”
“如果沒有辦法做到像現在這樣將所有負麵情緒剝離出來的話,他是無法忍耐那樣的寂寞和痛苦,在被所有人拋棄的孤獨之中,成長到現在這幅模樣的。”太宰治說道,“那種死氣沉沉的家族,能夠在裡麵逐漸適應、怡然自得也都是一些蛆蟲而已。”
“仆人的鋼絲用得很利落,能夠撬開宅邸裡每一個房間的門鎖,手腳也快,即使被趕出去掃大街都能夠靠偷竊的手藝過活,管家的賬本算得很精細,真真假假的摻雜在裡麵,恰巧卡在主人家的忍受範圍之內。”
“還以為自己生活在平安時代的家主用棍棒來教育下一代,抬手起步之間不能又分毫的差錯,說話、吃飯、走路,甚至睡姿都有專門的標準,像是在培養機器人。”
在觀影途中一直表現的無所謂般的太宰治像是失控般說了很多有關於自己的回憶,卻又忽然沉默了下來。
看著這部影片的所有人裡或許也隻有他的情緒最複雜了。
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能夠這樣小到一顆石子,大到一株草木,事無巨細地將當初的津島家族一一重現,連細節處也一絲不苟地複原出來,這樣的事情並非人力能夠做到,而異能力無法對他起效。
——他所看著的是平行世界自己的另一種可能。
而這樣的想法被江戶川亂步所印證了。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看著自己的弟弟猶如工具般被控製、被使用、被任意擺弄著,而沒有人在意他虛無的笑麵之下是怎樣的喜怒哀樂,即使不曾真正擁有過這樣親近的雙生弟弟,但太宰治卻依舊在某個瞬間,跟那個世界的自己感同身受了。
心臟是撕裂般的疼痛不休,頭腦卻在冷靜地訴說著時機未到。
明明是思念著,卻要去壓抑,明明是難過著,卻要去微笑,明明是討厭著,卻要去擁抱。
隻能拽著那根唯一的繩索,拚命地向著微茫的光亮繼續前進著。
他最後也隻重複了一遍,“在這種家族裡……如果學不會控製自己的情緒、學不會討好他人的話,在還沒長大之前就會匆匆夭折了。”
但長大了以後,也不一定能夠逃脫那絕望的命運。
【“陸鬥拜托我幫幫他,所以我去了。”】
【“哥哥來接我了!”】
直到津島憐央被津島修治牽著手帶走的那一刻都還在情不自禁地微笑的眾人不知道。
這就是最後了。
作者有話要說:影片的最後一幕,停留在被擊碎了喉骨、釘在高木之上的津島憐央身上。
孩童茫然又無辜的漆黑眼瞳被放大著,驟然變換成了一行猩紅色的大字,正質問著屏幕外端坐著的眾人。
【提問: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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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量減少了描述前文的內容了,但是因為要做出反應,完全不描述前文的話是不太可能的,如果實在不滿意的話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大家將就將就著看吧(咕咕祟祟.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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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我還以為留白留得挺好的,那就等我明天起床,修一下這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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