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的動作,登時就讓衣服上被太宰治踩臟的鞋印裸露出來了。
森鷗外的目光微微一凝,大致能猜測出來發生了什麼,臉上的笑意於是越發深了,他帶著些想看好戲的惡趣味指了指中原中也的衣擺,開口說道,“中也,衣服弄臟了哦,唔……怎麼看著像是個鞋印。”
中原中也心中一驚,趕忙一扯自己身後的衣擺,果然在上麵看到了幾個完完整整的鞋印,他立刻就猜到了這是剛剛太宰治往自己身上踹的。
這混蛋!
雖然氣得咬牙切齒,但在森鷗外麵前,中原中也又不能做出失態的神情。
他隻能強裝鎮定地先將這件大衣脫了下來,掛在手臂上攏了攏,遮掩住了不潔的鞋印。
但太宰治就喜歡發表一些讓中原中也尷尬的言論,他立刻補了刀,用誇張的驚訝語氣,聲情並茂地說道,“中也竟然儀容不整地麵見了森先生,連身上這麼大的鞋印都沒有看見,難道是對森先生有什麼不滿嗎!”
被當著森鷗外的麵把這種事情再一次地揭露出來,讓他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這一刻,中原中也是真的考慮起了太宰治的建議,想要趁著時差還沒倒回來,立刻就飛回俄羅斯,換一個國家生活。
跟棕熊搏鬥也不是什麼不能忍受的事情。
在中原中也的忍耐到達極限之前,森鷗外咳了兩聲,掐準時機製止了一場大戰的爆發,“太宰,適可而止,不要再戲弄中也了。”
他又轉頭對中原中也說,“中也,你先回去休息吧。”他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慰問,以免港口黑手黨唯一的勞模跑路了,“我會讓人給你送一件新大衣過去的。”
耳朵已經燒得通紅的中原中也一句話也講不出來,隻是微微點頭朝森鷗外示意,隨後便身體僵硬地走出了首領辦公室。
在中原中也回來的第一天,就為他獻上了精彩的見麵禮,太宰治相當滿意,連帶著麵對森鷗外時,臉上的笑意都真實了兩分。
“太宰君,這次過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彙報嗎?”
森鷗外率先開口問道。
“是有關於黑衣組織的事情。”太宰治說道。
“嗯?”森鷗外皺了皺眉頭,問,“是有什麼變故嗎?”
“啊,那倒沒有。”太宰治微笑著說,“隻不過因為接下來我可能會有大動作,所以提前來跟森先生報備一下。”
森鷗外那雙猩紅色的眼瞳微微睞起,他說,“我既然把銀之手諭交給了你,就是對太宰君你有絕對的信心,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太宰治沒將森鷗外的這句話當成實話,他知道,森鷗外嘴上說的好聽,但實際上對他的戒心一點都不會放鬆,如果他真的沒有跟森鷗外報備就在港口黑手黨內部大刀闊斧地調派人員,那麼到時候森鷗外對他的危險性評估就會第一時間上漲。
“唔,雖然這麼說,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跟森先生提前溝通好才行呢。”太宰治說話時的尾音微微上挑著,“因為這一次,我需要上演的——”
“——可是一出名為[篡位]的精彩戲碼哦。”
這個詞一出,首領辦公室裡的氣氛瞬間凝固了,像是有漆黑、粘稠、又暗藏殺機的微風在他們兩人之間的空氣中湧動,謹慎地相互對峙著。
森鷗外雙手交合,掩住了嘴巴,他猩紅色的眼瞳裡緩緩流淌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他平常地說道,“太宰君可以跟我說說,你是為什麼需要做這場戲呢?”
太宰治也隻是微微笑著,帶著不可窺探的神秘般,輕快地開口說道。
“當然是為了實現森先生你提出來的願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