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出宮(2 / 2)

佳人在側 我想吃肉 11101 字 2024-04-01

吳宮人道:“我也快要伺候不動了,離生產還有些日子,這些日子不能讓殿下空下來。小謝,這事就拜托你了!”

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到了一起。

吳宮人起身打開衣櫃,取出一套衣裙來:“來,你試試這個。”又拿了首飾、熏香,將謝宮人裝扮起來。謝宮人與吳宮人本就風格相似,本以為大家差不多,現在一裝扮,才發現彼此還是有些區彆的。兩人以前為了區彆,用的熏香味道都不一樣。雖然都是宮裡配發的,還是有兩、三樣不同的味道可以選擇,兩人當時各選了不一樣的。

吳宮人後來得章昺一些賞,拿到了一些高級貨,現在毫不吝嗇。謝宮人的發式也被重梳了,吳宮人親自操刀,低聲給她講解章昺的喜好:“要順從……”

晚上,章昺回來之後,並不意外地沒有去呂氏房裡,而是到了吳宮人這裡。吳宮人說身體不適,說來也巧,自從章昺等人回來之後,吳宮人的胃裡就開始翻騰,折騰得她臉色蒼白。

章昺微皺了眉頭:“那你歇著吧,我去書房。”

吳宮人輕笑一聲:“大郎等等。”轉身從屏風後麵推出了謝宮人,將二人推了出去。

於章昺而言,此事無可不可,且謝宮人今天尤其的合他的胃口。這原本就是太子妃為他準備的妾室,章昺也就沒有推辭,擁著謝宮人走了。屋裡的事兒沒人看見,但是章昺擁著謝宮人離開,接著兩人往章昺那兒去了,這事就被有心人看到了眼裡。

呂氏得到信兒,一聲令下,帶人到了吳宮人的門口,使了一個眼色。一個侍女上前敲門:“睡了嗎?”

吳宮人各章昺走後,自己洗沐安歇,才剛合眼便有人敲門。她十幾年深宮生活養成的習慣,睡覺極輕,聽到叫她就馬上爬了起來,毫無防備地開了門:“誰呀?”

門栓才拉開,“轟”一聲,門就被從外麵暴力推開了,吳宮人被一下子拍到了地上!她懵著抬起頭,身子才撐到一半,就看到一個怎麼也不會忘記的身影——廣安王妃呂氏。呂氏帶著幾個人,打著燈籠過來,燈籠並不很亮,顯得呂氏的剪影模糊而陰森。

吳宮人就地跪了下來:“娘娘。”

這兒叫親娘都沒用了,呂氏能被太子妃選中,確有一點才乾,連續發號施令:“捆起來,堵住她的嘴!”

吳宮人反應就慢了些,聽到這句命令,頓了一下才想:她要堵住我的嘴,是防我叫人,我須叫人。等她張開了嘴,早被有準備的侍女一條帕子塞入口中,再要掙紮,又被兩個力大的侍女擰著手臂按在了地上。

呂氏冷笑著走了進來,俯下身,眯起眼睛打量著吳宮人驚恐的表情,心裡感到了一絲的快意。她沒有陶醉太久,而是說:“關門!”

侍女將燈籠放到地下,掩上了門。

“給我打!”呂氏這三個字說得快意而咬牙切齒。

侍女們將吳宮人翻了個麵拖到凳子上放好,吳宮人眼中的懼意更甚。此時她上肢被製,背頂著凳子,像是一隻被肚皮朝上的青蛙,呂氏要做什麼已不言自明。吳宮人想喊,喊不出來。棍子緊跟著落了下來。

這些侍女們不像專門行刑的宦官那樣交錯著打在她的身上,她們下手很刁鑽,先是對著小腹抽打,接著將木棍高高豎起,懸空下搗。

呂氏坐在桌邊,安靜地看著吳宮人像一條被拖到岸上刮鱗的魚。她的內心出奇的平靜,並沒有多大的快-感,坐了一陣,忽然覺得不對,一股焦糊的味道傳來,屋子裡也變得亮了些——走水了!

侍女們要製住吳宮人施刑,便把燈籠放下了,一時不慎,讓燈籠裡的蠟燭點著了拖地的帳幔地毯。慌亂中,幾人鬆了手,要去滅火。她們還知道此事不能聲張。

吳宮人掙紮著翻下凳子,抽出嘴裡的帕子,大喊:“救命!殺人!有刺客!”

章昺今天挺滿意,吳宮人比呂氏更像是一個“賢妻”,她做了“賢妻”該做的事情。正在快活時,門被拍了:“殿下,走水了!”章昺被驚得軟了,一個哆嗦從謝宮人的床上滾了下來:“滾!回來!”

他被宦官扶了起來,披上了衣服。得知是吳宮人房裡走水,章昺皺眉道:“她怎麼回事?”床上謝宮人也有些茫然,聽說吳宮人那裡走水,神色有些複雜。

又聽宦官回報:“奴才們巡夜,發現吳宮人房裡有火光,進去一看……是王妃在動私刑!”

謝宮人匆匆裹上衣衫,來到了章昺的身邊:“殿下,她一向為王妃所妒,又將妾薦給殿下,王妃會要了她的命的!”

章昺穿好鞋,散著頭發到了吳宮人處,此時呂氏的人堪堪將火撲滅。章昺伸手攫住了離得最近的一個侍女的脖子,狠狠一拽!

章昺身後跟來的人很快點亮了燈燭,章昺瞳孔一縮——吳宮人的裙子上已洇出了血跡。哪怕是個萬事不關心的男人,他也知道孕婦這個情況很糟糕!他對上呂氏挑釁的眼神,手臂用力一收,一甩!

呂氏一聲尖叫被噎在了喉嚨裡,她帶過來的侍女被章昺大力摜到了桌角上,一聲沒吭就像一袋米一樣滑到了地上。其餘侍女瑟瑟發抖,有人叫出了聲。呂氏道:“叫什麼?”

章昺冷冷地道:“是不用叫,以後都不用叫了!拿下!”又吩咐將吳宮人扶到內室,宣禦醫。東宮調得動禦醫,但是章昺不願意讓這件事鬨大,就沒有出東宮,隻將駐在東宮的醫生拎了來。

吳宮人品級不夠,不配有個專門的禦醫待命,來的人並非是瞧婦科的,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呂氏攔著不許動她的侍女,章昺下令將人拿下杖斃,小夫妻倆爭執起來,誰也不服誰,太子妃便是在這個時候到的。

到了一看,差點沒背過氣去。腳下一個踉蹌,四周侍女驚呼:“娘娘!”

章昺也趕緊上來扶住了太子妃,太子妃問道:“怎麼回事?”

章昺臉上掛不住了,他的妻妾出這事的事,他在母親麵前失了顏麵,咬牙切齒地道:“這個毒婦!”

太子妃就著兒子的手站了起來,道:“那些先放下,先看看人怎麼樣了。今天的事,一個字也不許傳出去,都管好你們的嘴!”

“又怎麼了?”太子的聲音在此時傳來。

太子妃自己還沒搞明白,便示意章昺去說。章昺隻得硬著頭皮,說自己今天沒宿在這裡,吳宮人被呂氏給害了。太子也是生氣,他好不容易安靜睡了一會兒,也是將要睡著就被驚醒,臉也陰得要命。

他卻沒有當即大發雷霆,而是對太子妃道:“處置好。”

太子妃心頭一鬆:“是。您歇著吧,我來。”

她也沒有往外宣禦醫,而是說:“太子妃病了!”示意將呂氏軟禁起來,又將呂氏身邊的侍女都拘押起來。對章昺道:“你也歇著吧,你……”她此時才注意到兒子的妝束,並不像是從書房正經睡夢中驚醒的樣子。

章昺道:“有勞阿娘了。”這種事兒太子妃處理起來是駕輕就熟的。太子妃的目光掃過,屋內不見謝宮人,走出屋子一看,在一根柱子邊上看到露出來的半幅裙子,點點頭,回來繼續收拾兒媳婦鬨出來的爛攤子。

所有人都睡下了,太子妃還要處理事務,先是說:“把阿福抱到我房裡去。”

接著,呂氏的侍女被起來往小黑屋裡一扔,太子妃道:“杖責二十,明天一早攆出宮去!”又將呂氏身邊的宦官也給撤了,統統換上了自己的人。

阿福一直睡著,被抱到祖母的房裡都沒醒,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和母親分開了,依舊睡得很沉。

那一廂,他父親卻怎麼也睡不著,連與謝宮人取樂的心情也沒有。謝宮人低聲道:“隻怕吳姐姐要有一劫,能救她的隻有您了。”

章昺道:“禦醫在看她了。”

謝宮人道:“有一就有二,您救得了一次,救得了下一次麼?”說著,她也跪下了,“吳姐姐之後就該輪到妾了。我們二人完了,就該是彆的什麼人了。”

章昺心頭火起,罵道:“還由不得她!”

“可是,現在如何是好?”

章昺眯起了眼睛:“我自有主意。”

謝宮人心下忐忑,伺候章昺睡了,自己卻總也睡不著。第二天一早,東宮所有的人都起了個大早。太子妃已經處置完了這事,神情自若,太子也隻是說了一句:“妻妾爭寵,不妥!”

章昺領了訓,一肚子火,今天是小朝會,他與太子回來得早,一回來就發現謝宮人滿眼淒惶。應付完了太子妃,章昺招謝宮人伺候更衣,問她:“怎麼回事?”

謝宮人聲音發顫:“娘娘,娘娘說,吳姐姐也有不對的地方。”

太子和太子妃的眼裡,呂氏當然是錯的,但是吳宮人這個人,因為她章昺夫妻已經屢次起衝突了,她不是禍水也是禍水,趁早打發了的好。

謝宮人自恃智術,一步一步得到了章昺的寵幸,不想上位者的心思竟是如此難測,她嚇到了。

章昺道:“我自有辦法。”他已將宮外府邸準備好,不過這幾個月東宮安靜了下來,就沒再提起這茬,現在麼……章昺下令將吳宮人帶出皇宮,送到宮外彆府。

章昺在京中是值得注意的人物,他前腳出來,後腳就有人知道了。

榮校尉捏著張字條走進了公孫佳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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