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怕是府門上又要被人潑糞了!
老侯夫人知道人言可畏,看著兒子半日下來急的嘴角都起了燎泡,心疼道:“我何嘗不知道把人養在外麵更妥帖,隻是李道士算出薑零染要殺那孩子,我這才迫不得已把人接進府來。”
孟致沛嗤笑一聲,下意識的就想否認此話,可嘴張開,他卻忽然想起上次去莊子薑零染所說過的話。
那弑殺的神情,不似作為。
老侯夫人見他被說動。語氣又柔和了許多,半是哄半是勸道:“就十個月,十個月一過,這世上就再沒有鄭清儀這個人了。”
“我的兒,為娘的還能害你不成?”
孟致沛知道老侯夫人操勞多年求的就是他能好,侯府能好。
此刻看著她蒼老臉上的哀求,終究是狠不下心拒絕。
老侯夫人見他點頭,大鬆了口氣。
孟致沛癱坐在椅子裡,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角,央聲煩躁道:“今日薑冼木來尋我,必是為了這事。現在該怎麼辦?”
不禁埋怨老侯夫人糊塗,接就接了,偏要趕在今日,這不明白著與薑家對著乾!?
老侯夫人確實不記得薑婉瑜今日出嫁,不然怎麼也會避開。
想到薑家不悅,她一時有些發愁。
她之所以敢肆無忌憚的冷著薑零染,就是因為薑家大房不重視她,若因今日之事惹惱了薑家,薑家借著薑零染的事情向他們發難,那他們可就是實實在在的落了下乘!
丟了麵子不說,反要被他們拿捏。
老侯夫人想想就不爽快,皺眉凝思片刻,道:“此一時彼一時。你明日先去薑家賠罪,再去莊子接人。”
“想來他們深明大義,必然能體會我的一番苦心的。”
孟致沛想到要再次紆尊降貴的去看薑零染的冷臉,有些煩愁的點了點頭。
綃月閣裡,鄭清儀看著寬敞舒適的房間,嘴角的笑意克製不住的往外冒。
經老侯夫人指派來的丫鬟娉婷與知霜看她這般,鄙夷的撇了撇嘴。
廊下有清淺的腳步聲,鄭清儀心口砰砰直跳,一定是孟致沛來了!
充滿愛意的期盼目光卻迎來了一位樣貌粗糙的胖道士,鄭清儀失望又驚詫,這可是後宅,這道士怎麼混進來的?!
來的人是李道士。
他目光犀利冷沉的盯著鄭清儀,虛抬了抬手,娉婷和知霜忙頷首退了出去。
收到第一封恐嚇信時他驚恐又意外,他從沒想到當年的事情還有多餘的“知情人”活著!
唯恐老侯夫人擔心,他不敢實話實說,一邊順著寫信人的意思做事,一邊悄悄的調查。
而最有動機的人便是鄭清儀了畢竟她是最大的受益者!
心中有了這個念頭,李道士接到了第二封信,這更加篤定了他的想法。
秉著悄悄除掉“知情人”的打算,他順水推舟的促成了鄭清儀入府。
可這半日觀察下來,他覺得鄭清儀與他心中設想出的“知情人”相差甚遠。
又或許是隱藏的太好,騙過了他?李道士心中起了試一試她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