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抱了抱他,掀起被子起身。
站在床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這六年,謝師父教導之恩。”
王玨輕垂於地,她起身,真的一刻未留。
殿門被輕輕掩上,沈懷舟閉眼入眠,緊繃的身子徹底放鬆下來。
......
卯晨含霜,睡了些許時辰,讓常年不變作息的沈懷舟準時晨起。
世安端著木盤進內,又從茶案間拿了一杯茶。
“公子先漱口吧。”
“嗯。”
他喝了一口茶,神色有些不對。
世安解釋一句。
“早前,皇上送來上好的雪頂含翠,讓帶句話,就說那霍山黃芽若入不得公子的眼,便丟了吧。”
“那就丟了。”
“皇上昨日聽到公子那番話,在廊下站了許久,這才把這雪頂含翠送過來。”
沈懷舟指尖一顫。
“什麼話?”
世安臉色有點不自在。
“昨日,公子把茶倒了那番話。”
沈懷舟垂眸,把茶盞放下。
“實話而已。”
兩人相處六年,他知她心性,雖是說不見,但過後,又是送茶進屋,又是同床僭越,劣性難改,慣沒規矩。
世安歎了一口氣。
“昨晚,皇上走了。”
“知道。”
“聽說近日政三省勸了好一陣,還是阻不住,那江州,哪裡比的上京城。”
沈懷舟微微蹙眉。
“什麼意思。”
“昨夜皇上連夜出城,如今,已經不在宮裡了。”
沈懷舟抬頭,隔著窗欞,遙遙看向承明大殿的一角。
‘師父是否真的要同朕,永不相見。’
‘既如此,朕便如師父所願。’
‘這六年,謝師父教導之恩。’
如你所願。
再不相見。
沈懷舟低頭,死死的握住那青紫的手腕。
“也好。”
江州。
位於延西。
大魏西麵,原先是貧苦之地。
和鄂北一樣,每年都要鬨上一場饑荒。
蘇琉玉當政後,在西北兩境廣開畜牧。
去年又開了不少輕工製造廠,倒如今,有些地方也富足不少。
而這江州。
和洛州城相似,有處小小的渡口。
本是漁民捕魚之地,因為去年,造了寶船,通了商,讓江州這幾月,一下子熱鬨起來。
往來船客商人繁多。
都是進貨出海的。
現在,從大魏江州到洛州十五城,隻要五日,而從十五城去大元南疆海渡城,隻需四日,通商那是大大方便。
方錢昂著脖子站在城門下,感覺脖子都凍僵了。
待看到一輛商駕後眼睛一亮。
那哭嚎聲響的整個江州城都震了震。
“主子,您可算來了,這產業,您可不能不管啊。”
蘇琉玉想錘死他。
這大街上的。
也不嫌丟人。
她掀開馬車簾子,掏了掏耳朵。
“客棧定了嗎?”
一聽客棧,方錢一臉受傷。
“主子您金貴之軀,哪裡能住客棧那種閒雜之地,奴才買了一處大宅子,安排的明明白白。”
“有心了,先回府吧。”
方錢得意一笑。
要說為主子儘心。
還是他最儘心。
這皇上過來江州,他怎麼的也要跟過來。
不用想,皇上又要搞事了。
他們這些商賈,隻有他消息最靈通。
畢竟他賄賂了小宋大人,這行蹤自然報的明明白白。
但就在他準備跟著商駕隨行的時候,元大老爺顫著的肚子,也湊了上來。
靠!
“元胖子,你瞎湊什麼熱鬨。”
“馬屁精,閉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