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懶洋洋地點頭:“彆人想撐破肚子都沒這個機會,就算分薄了在日本的人手,組織也會想要儘數吞下的。”
赤井秀一掩去目光裡的懷疑,風波乍起的那段時間,恰好與草野朔跟著貝爾摩德在美國興風作浪的日子有重合,他很難不多想。
傳言說悲劇始於一場黑色歌劇,當時克麗絲·溫亞德可恰好正在和那場歌劇的主辦人雷契爾鬨緋聞。
總而言之,東京人手緊缺已經成為不爭的事實,兩人一起列了個單子,如果能打聽到朗姆派了誰過去,就有機會從中推測出他對這件事的真實考量。
庫拉索早晨的時候還隻能遠程播報晨間新聞,下午就匆匆忙忙地趕過來,一看就是卡著任務間的灰色間隙。
庫拉索張口便是重點:“朗姆派去的人很有可能是琴酒。”
草野朔一頓:“消息可靠嗎?”
庫拉索張開手比了個數字八的手勢:“有八成可能,我看到他們往港口的方向去了。”
見眼前對方臉上的驚訝不比她剛發現時少,庫拉索長出口氣,頓覺內心平衡不少。
這下還能說昨晚沒什麼收獲嗎?
草野朔先是恍惚,隨即立刻興奮起來:“朗姆先生真的把琴酒派過去了?那我們可以直接用萊伊當誘餌了吧,琴酒肯定來不及趕回來——除非他會飛。”
想來也是,組織現在這麼缺人,這種突發任務能頂上的必定隻有勞模啊!
事關重大,赤井秀一不得不站出來給他潑冷水:“你就那麼確定他會被拖在人魚島?”
“我每天都托夢呢。”草野朔聳聳肩,“怎麼說也得得出一個確切的結論,之後才能回來吧?”
深潛者的城市坐落在深海底部,他們要是在岸上找不到端倪,可能還要去弄一架潛艇……
“這可不一定,不要輕易放鬆警惕。”赤井秀一嚴肅道,“要是被他發現什麼端倪……”
以他對琴酒的了解,對方肯定會直接先斬後奏。
草野朔卻在想,現在的人魚島,未必就真的沒有深潛者。
他們當時滅了海裡的那些魚頭人,岸上卻還有個海洋血脈——迄今為止,真守東樹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最後被後勤蓋章為“下落不明”。
迄今為止,組織從來沒發現真守東樹現身的蹤跡。但這其實並不能說明什麼,對方有深潛者的血脈,等讓他轉化一段時間,麵對麵都不一定認得出來。
而且,最開始的深潛者明明有兩隻。
一隻向東來到人魚島,在附近海域灑下宮殿的種子,妄圖重建家鄉的海底城市雅哈斯雷,最後被琴酒一發火箭炮,連自己帶夢想一起被炸得稀碎。
但還有另一隻,它與同伴在海峽分彆,朝西方前進,意在尋找信仰的神袛是否在這個世界留下過隻言片語的印記。
兩年時間,也不知道夠不夠它在太平洋裡遊個來回。
如果琴酒真的在人魚島查到有深潛者再次活動的痕跡,就沒辦法再用一發火箭炮解決問題了——誰也不知道究竟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要麼徹底斬草除根,要麼抓住它們探究長生不死的傳說,不管哪種,總歸能拖住一二對方的腳步。
“幸虧我之前跑得快。”草野朔沒說他心中這些隻有自己知道的推測,“朗姆先生要是真的替我們把琴酒提前調開,到時候我一定當麵謝謝他。”
謝謝朗姆幫他們排除不穩定的乾擾因素。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也得謝謝貝爾摩德。”
庫拉索:“那個女人有什麼好謝的?”
赤井秀一卻讚同道:“她的確選了個好時候。”
他們的計劃不能曝光,而FBI此前一直在緊盯貝爾摩德,就算被發現有些許異動,慣性思維也會讓人順著貝爾摩德這條線往下想。
FBI的行動有了由頭遮掩,草野朔幾乎不出門,要出門也能自己給自己易容……
壓力現在頓時來到庫拉索身上。
她既要完成組織的任務,還要在朗姆眼皮子底下傳遞消息,風險不比他們這些真臥底低。
對此,庫拉索隻是冷哼一聲:“隨意小瞧彆人,將來小心付出慘痛代價哦。”
草野朔立刻舉起雙手:“我可什麼都沒說,要是不相信你的能力,之前那次也不會特意找你合作了。”
這話是說給誰聽的,簡直不言而明,赤井秀一覺得自己還挺冤,他不僅還沒開口,原本也隻想說讓對方行事小心一點……
庫拉索根本不打算給他解釋的機會,她颯爽地一甩頭發,高冷地轉身走人。
走到門口,外麵傳來一陣小孩子的嬉鬨聲,緊接便著是幾聲夾雜在一起的驚喜大喊:“大姐姐!!”
庫拉索:“……”
她緩緩轉過頭,少年偵探團正扒在隔壁牆頭,露出三個圓滾滾的小腦袋,三雙眼睛亮晶晶地正盯著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