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起來!快起來!”她尖聲叫道,心臟的跳動愈發劇烈,來自母體的強烈訊號傳遞給房間裡的每個沼澤人。
自我意識在這一刻被本能壓製,除了徹底昏死過去的那些,剩下的人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眼中充斥著本能的捕食**。
草野朔眯起眼睛,看向她劇烈起伏的胸腔,隨著san值越來越低,他對某些東西的感知也愈發敏銳。
他忽然問:“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你會偶爾帶著那顆心臟來上課嗎?”
山下千鶴動作一滯,無聲地張了張口,她的表現卻已經足以說明問題的答案。
下一刻,草野朔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抵近射擊,子彈穿過對方鼓起的胸口,旋轉著刺入那顆鮮活跳動的心臟內部。
山下千鶴不由瞪大了雙眼。
砰咚。
心臟最後的跳動聲好似放大般在她耳畔響起,隨後,像是時間忽然迎來靜止,一切都重新歸於無聲的寂靜。
安靜下來的不僅是心跳,還有呼吸。
赤井秀一在甩脫幻覺乾擾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異樣,他警惕地舉槍四望,卻隻看到草野朔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的槍。
山下千鶴靠在牆壁上,無力地隨著重力滑下去,她眼中還留著沒反應過來的迷茫,雙手輕輕按上自己的胸口。
是血。
殷紅的鮮血刺痛了她的雙眼。
砰咚。
另一聲短促有力的心跳仍在耳畔響起,那是那顆她還作為人類時,就跳動在這具身體裡的心臟。
她沒有死,她還活著。
山下千鶴望著手掌喃喃自語道:“太安靜了……”
徹底安靜下來的,是其餘沼澤人的心跳與呼吸。
赤井秀一看著倒了一地的人,選取離他最近的那個,蹲下身,小心地探了一下對方的鼻息。
“……都死了?”他不確定道,甚至有些懷疑自己還在幻覺裡。
時間應該也沒過多久,
“嗯,死了。”草野朔把玩著手中的槍,看起來心情頗為不錯,“原來母體死亡後,所有沼澤人都會跟著一起死亡……真是方便的設定。”
正好省了他一個個殺過去驗證的時間。
萬一死的不是沼澤人而是人類,就相當於浪費了時間和精力卻沒收獲能量,他還覺得虧本呢!
一靠近草野朔,赤井秀一便驚異地發覺,頭痛幾乎在一瞬間消失殆儘。
他探究地看向奄奄一息的山下千鶴:“但實驗體並沒有死亡……”
草野朔:“顯然,那顆心臟才是真正的母體——大概,我猜的。”
山下千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怎麼可能?我明明已經……已經……”
“已經讓某位醫生給你做了心臟移植。”草野朔聳聳肩,“但誰能保證這樣就能成為母體呢?”
“我可以捕食人類。”她虛弱地辯駁道,“我還能……他們隻能變成原本的人類,我卻可以選擇吃掉屍體,用來……”
噗嗤一聲,手杖沒過血肉,刺穿了她的第二顆心臟。
如果是以前的草野朔,說不定還有興趣聽聽她有什麼垂死掙紮的說辭;可惜現在的他,對收割能量更感興趣。
赤井秀一沒有阻止。
以防萬一,沼澤人這種生物,還是早點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為妙。
他謹慎地確認道:“所以,隻要母體徹底死亡,所有沼澤人就都會跟著一起滅亡?”
“我根據現狀推測的。”草野朔不負責任地說,“有例外也說不定,這家夥之前不就沒死嗎?”
赤井秀一:“……這可真是令人難以放心的答複。”
草野朔不關心這個,從能量條的進度來看,要麼母體提供的能量頗為可觀,要麼沼澤人的規模遠不止他們眼前看到的這些……
外麵那些犯人和獄警中,可能有不少會在一夕之間詭異死亡。
到死,他們或許都不會明白,自己為什麼忽然橫死,更不會明白,真正的自己其實早就已經“死亡”。
赤井秀一果斷放棄與他談論這個問題——主要是談了也沒什麼用處。
他四下張望,忽然問道:“早瀨浦局長呢?”
草野朔下意識去看門邊,中央的大門還敞開著,控製門鎖的係統不斷挑出錯誤提示,原先跪倒在門邊的白發老人卻沒了蹤影。
“呃……”他不確定地說,“大概是去找我的助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