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急道:“那應該送到醫院——”
在草野朔愛莫能助的眼神中,他馬上反應過來。
……這樣送到醫院,就算醫生不會因此報警,也必然瞞不住其他勢力的視線。
而草野朔既然同時避開了警方與組織,當然是不想讓對方這麼快就暴露下落的。
“我來看看她的傷口。”
灰原哀無奈地歎了口氣,雖然都穿著白大褂,研究員和醫生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但現在這情況,還有什麼辦法呢?他們不可能見死不救。
雖然都穿著白大褂……
好歹都穿著白大褂。
“讓我先來看看吧。”宮野明美忽然道。
飛鳥井木記安靜地任由他們動作,並不提出任何反抗,目光卻怔然落在兩名大人作態的小學生身上。
……孩子?
她看了看柯南與灰原哀,又看了看草野朔。
後者向她聳了聳肩。
灰原哀翻出研究所儲備的醫療用品,看著宮野明美真的開始手法熟練地給對方處理傷口,眼神不由有些複雜。
仿佛覺察到她心中所想,宮野明美回過頭,用那張麵癱易容,艱難地將嘴角向上提拉出一個細小的弧度。
草野朔不忍直視地彆開視線:“真誠建議,你還是彆試圖用那張易容笑了……除非對著敵人。”
他下手有點狠,原本溫暖人心的微笑,如今卻仿佛變態殺人魔詭異而微妙地扭曲了表情。
凝滯的氣氛頓時鬆弛下來,宮野明美無奈地搖搖頭:“我隻是想說,不用擔心,這一手是……一個外科醫生教給我的。”
“我有不少我之外的練習對象,雖然隻是打個下手,但也學了不少東西。”
誰也不知道這個說辭說服灰原哀沒有,但她的確沒再就此事提出過什麼。
她隻是轉身離開,再回來時,手上多出一套輸液用具。
“雖然我給實驗體輸液更多,但藥物知識是共通的。”她平靜地說,“所以放心,我開的藥不至於弄死人。”
柯南敬畏地點了點頭。
於是,飛鳥井木記就這樣……在隔壁工藤宅暫時安置下來。
從來到研究所的日子開始算,今天是第三天。
“謝謝你。”
聞言,卻是飛鳥井木記聽完他的彙報,轉過頭,誠懇地向他道謝。
“啊,也沒什麼……”柯南搖頭,“我隻是單純轉述毛利叔叔的話而已。”
“就隻有這樣嗎?”
“哇!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草野朔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嚇了柯南一跳,再定睛一看,旁邊竟然還跟了個灰原哀。
你們黑衣組織的人,在走路都沒有聲音這一點上,為什麼這麼一致啊?!
灰原哀似笑非笑地抱起雙臂:“在你不停抱怨隔壁那個大叔的時候。”
“那個「單挑」呢?”草野朔追問,“有沒有提到他的後續處理?”
後續處理?一般不都是根據罪行,做出判決嗎?
雖然日本並沒有廢死,但對此判決十分慎重,即便是「單挑」這種罪犯,也不一定就會被判處死刑。
不過不管怎麼樣,至少對方也會是無期徒刑才對。
聽完柯南的解釋,草野朔若有所思,覺察一道突兀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轉過頭,果然與飛鳥井木記對上視線。
他笑了笑,卻並沒有再繼續「單挑」的話題,轉而問出一個讓在場其他人都有些詫異的問題。
“這幾天睡得還好嗎?”
這句話本身的確是十分普通的關心,由在場任何一個人問出口,他們都不會這麼詫異。
但是……
看著草野朔臉上的微笑,柯南總覺得不太對勁。
有關飛鳥井木記會在夢中被人殺死的事,草野朔沒說,她自己也沒說。
因此,這是一句隻有他們兩人明白含義的暗語。
這幾天睡得好嗎,即為——
這幾天,還會每晚都在夢裡被人殺死嗎?
飛鳥井木記怔怔地看著他,隨後緩慢地,極其輕微地……
點了點頭。
“……很好。”
她輕聲說,眼中似乎蘊起一點微光。
不知名的建築某處,有人一巴掌重重扇在桌麵,陶瓷杯蓋與杯沿因震動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麵前的資料被震散,露出些許文字。
「單挑」於三日前被捕,在地下擂台地麵的那些不明液體中,卻檢測出了不屬於目前已知任意一位受害者的血液。
警方以案件還有疑點沒有查明為借口,拒絕了調配犯人勝山傳心至「倉」的申請,經過調查,其中存在公安插手的痕跡。
同時,即將收網的觀察對象「罔象女」,於「單挑」被捕一日前,便徹底失去下落與聯係。
她不在勝山傳心囚禁她的地下室裡。
也不在每晚由罪犯輪流恣意狂歡的血色派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