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訪(2 / 2)

到底在目前階段要做些什麼,陳溺還沒多少頭緒,沒有一個目的性地拖延時間不是好事,照風雪愈來愈猛烈的架勢,他們也拖不起。

距離他們最近的房子,站在520室門外就能望見,也就是唯一一個門前沒有堆雪人的那一家。

楚九往手裡哈著氣,尋思著有些不對:“他們那家人去年丟了個孩子,怎麼今年還不長記性呢?”

修哉猜測道:“有可能是家裡沒孩子了,無所畏懼,光著腳不怕穿鞋的。”

陳溺回想著前兩天站在屋裡向外看,以及外出從那棟房子外路過時看到的景象。

他也不是很能夠確定地說:“從來到這裡的那天起,就沒有見過這棟房子裡有亮起過燈光。”

雖然一直以來沒有在街道上看到過有鎮上的居民往來,可基本上黑夜狀態下,每家還是會亮起一兩扇窗戶的,甚至一些人的家外還掛有菜色的星星燈。

寧遊伸長脖子極力瞪大眼睛去看:“哦……好像的確是黑的,家裡沒有人嗎?”

等他們走近了才發現,屋裡不僅沒有點燃一盞燈,窗口也全被窗簾遮擋得嚴實,從外麵看不見屋裡一點兒裡麵的景象。

寧遊抱怨道:“大白天的,拉什麼窗簾啊,搞得老子怕怕的。”

陳溺站在門前,試著摁下幾次門鈴,等了許久,不說沒見到有人來給他們看門,連一點兒動靜都聽不到。

修哉蹲下身,湊近投遞口,用一根手指頂開格擋片,眯起眼睛向裡窺探。

隔了一會兒後他再度站起身:“屋裡沒人,剛剛用手指在投遞口摸了一圈,有不少灰。”

陳溺看向這家人屋外的草坪,厚度是比其他居民房外的要高,或許是鄰裡之間有幫忙在打理,看著算不上特彆雜亂。

楚九問道:“要麼我們把門砸了進去看看?”

寧遊心生怯意:“彆了吧,萬一裡麵再冒出個什麼來……說不定這家人就是因為屋裡頭鬨鬼才搬走的呢?孩子都不找了。”

修哉道:“話不能這麼說,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鎮子對房子的主人來說是個傷心之地,苦於找不到丟失的孩子,心灰意冷之下才搬走的。”

寧遊驚了:“你這是什麼神奇的思想啊?我要是丟了,我父母肯定得急死,而且沒找到我之前絕對不搬家,一邊找一邊盼著我有能自己回家的一天。”

陳溺對此不發表任何評價,孩子和寵物從某方麵說是一樣的,如果不是在被硬生生地奪走孩子的情況下弄丟了自己的孩子,一部分責任在於家長監管不到位。

換做是他,絕對不會輕易讓被自己列入珍貴私人物品名單上的東西離開自己視線,而那張列表上名單上物品數目暫且為零這件事另說。

陳溺腳步一轉,朝向扭轉,向街道走去:“先去另外兩家看看。”

推開白漆木柵欄門,走出矮柵欄外時,他忽然停了下來,側過身向看郵箱。

小郵箱沒有上鎖,陳溺抬起手打開郵箱的蓋子,一股陳舊的塵土味兒撲鼻而來。

毫無防備地吸了口氣,陳溺被嗆得連連咳嗽,黑滋爾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方白手帕遞給他,另一隻手伸入信箱。

他從信箱裡拿出了一隻落了不少灰的白信封,手上的動作舒緩,拂去那層灰塵,他才抽出裝在信封內的一張折疊起來的信紙與兩三張照片。

寧遊湊過去瞄了一眼,感慨道:“好萌的小妹子,比晴晴還漂亮。”

抱著陳溺大腿的晴晴不高興了,撅起嘴背過身去。

陳溺拿過信紙看了看,隻見上麵寫著這樣一句簡短的話:希望有朝一日,我們的寶貝女兒莫娜能夠回家。

那幾張照片裡的人物是一名看起來比晴晴稍大上一些的小女孩兒,她梳著漂亮的雙馬尾,還戴著漂亮的蝴蝶結。

另外兩家人離得比較遠,他們花上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並且不是在E1區,才找到了要拜訪的第二個目標的住處——安妮女士的房子。

結果令人大失所望,第二戶人的家裡也沒有燈光,門窗緊閉,屋內的風光被窗簾與外界隔絕開來,同樣的,房子裡也沒有人,

寧遊有些泄氣:“我們還有必要去第三家看嘛?”

這次黑滋爾搶在陳溺之前打開郵箱,信箱裡也和上一個一樣,裡麵有一隻白色的信封。

黑滋爾又從信封裡倒出了幾張小孩子的照片與一張信紙,信紙裡的字跡包括內容,皆與他們先前得到的那一張信紙裡頭是一致的。

吸引了陳溺注意的是那幾張照片,他從黑滋爾手裡抽出其中一張,照片畫麵裡的小男孩笑容燦爛,頂著一頭蓬鬆的小卷毛,煞是可愛。

楚九猛地提起一口氣:“是那天晚上來唱歌的小男孩兒!”再也不敢說要砸門進去了。

寧遊瑟瑟發抖,又冷又怕:“我們那天是不是該把那個小孩子綁到這裡才對?”

陳溺將照片與信紙塞回信封裡,搖著頭道:“他自己能蹦能跑,哪裡用得著我們把他綁回來。”

或許確實是要把三個孩子送回家,但絕對不是讓他們以那種形式回家。

陳溺抬起頭看向天空中懸掛的三輪圓月,分外的詭異。

三個孩子,三輪月亮……

陳溺很是順手的把信封塞進黑滋爾的大衣口袋裡,再度拿出列基赫兄弟給的紙張,低頭看著,默念著:“E4區021室。”記住了地址後,他收起紙張:“走,去E4。”

寧遊苦著臉道:“還要去看啊?肯定又沒有人。”

黑滋爾說:“請走快一些,我們要早些趕回去,還有待完成的聖誕習俗。”滿腦子都是聖誕習俗。

寧遊被他一個眼神輕輕一瞥,頓時脊背如針紮,走路速度唰唰唰上去了。

楚九道:“誒對了,陳溺,你還沒和我們說會客廳遊戲怎麼玩呢,今天學還來得及嗎?”

陳溺目不斜視地看著正前方,輕描淡寫地說道:“來得及,就算是個白/癡,五分鐘之內也能學會。”

楚九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聖誕大餐我也研究過了,和平安夜差不多,走的時候我已經把豬崽子烤上了,回去塞個蘋果,搞定。”

修哉捂著肚子笑道:“唉,午飯都沒吃,聽你說這些,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誒,陳溺,我記得你不是有低血糖嗎?”

陳溺:“嗯,黑滋爾剛才有給我點心和水果,差不多吃飽了。”

其實陳溺也不知道他打哪兒掏出來的,明明各個口袋都看著相當平整,可偏偏每隔一會兒就能遞給他一塊包裝乾淨的小點心,這也就算了,他這一路吃下去的東西還包括明顯剛切好的橙子。

寧遊皺巴起一張臉,癟著嘴道:“我是一條酸菜魚,又酸又菜又多餘。”

楚九說:“我就特彆喜歡你們這種真情實感的兄弟情。”

抵達第三棟房子時,五人也沒有抱什麼希望,沒有預期也就不會有過多失望,看到黑洞洞的幾個窗戶,他們也懶得再走近去檢查,直接打開郵箱掏信封。

修哉把信紙塞回信封裡:“字跡和內容與剛剛那兩封一樣。”

楚九:“這個小男孩兒也好可愛,尼古拉斯可真是個壞老頭,專門拐騙小可愛的壞老頭。”

陳溺道:“三個失蹤孩子的照片都拿到了,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我們可以利用照片去尋找。”

寧遊皺起鼻子說:“怎麼可能是活的啊大哥,你又不是沒看見那個小男孩兒,比僵屍還僵屍。”

陳溺點點頭:“假如他們三個早在一年前就已全部死亡,恐怕屍首也早就麵目全非,找到屍體的下一步可能是把他們送回家。”

修哉:“這……屍體要是認不出來,那該怎麼送?”

黑滋爾道:“通過一個人的外貌去追溯他的骨頭,通過一顆頭骨去還原一個人原本的樣貌,並不難。”

楚九神色複雜地看向黑滋爾:“黑滋爾先生,你……以前經常和屍骨打交道啊?”

陳溺說道:“他是醫生,這些專業知識我不強求你們每個人必須得懂,但人死之後,生前的基本特征也不會發生異常突變。”

黑滋爾恍悟,了然頷首:“我想我理解你的意思了,在無法區分屍骨差異的情況下,可以憑借死者的發色、衣著等特征去判斷,再者男女的部分骨骼構架也有不同,最容易區分出來差彆的是盆骨,這種差異是人類在幼年期就存在的。”

寧遊不敢直視黑滋爾,衝修哉說:“你爸真的很懂誒。”

黑滋爾道:“有一段時間我曾經沉迷做手術,挑選適合用來練手的有些麻煩,所以隻持續了一小段時間。”

楚九吞了口口水:“手術……還能拿病人練手啊?”

寧遊:“大哥,您是法醫嗎?”

陳溺不是很樂意看到黑滋爾備受他人關注的狀況,他雖然並不在意其他人心裡是怎麼想的,卻習慣受到周圍人的關注,好的也好,壞的也罷。

有一種被搶了風頭的不悅感油然而生。

陳溺冷著臉語氣生硬地開口道:“好好看看這些照片,記好這些孩子的特征,彆給我送錯件了。”

黑滋爾側眼掃向他:“給你檢查過的醫生,沒有發現你的問題所在,你和他都是騙子。”

陳溺緊皺起眉頭:“你在說什麼?”

黑滋爾稍加思索,決定就此打住這個話題:“很抱歉,我提起了讓你感到不快的話題,如果我們相處的時間更久一些,我會更加精準地拿捏你的喜惡,減少出現像現在這樣尷尬的局麵。”

耗時近一個小時,五人才趕回E1區520室,除黑滋爾以外的人皆十分疲乏,楚九和寧遊早已經氣喘籲籲。

一進門,他們就聞到了烤肉味。

楚九脫了大衣,跑向廚房:“我去把烤乳豬呈上桌。”

陳溺等人才走進客廳,便聽聞由餐廳傳來楚九暴怒地叫罵聲。

作者有話要說:白疫醫:溺溺不來哄我的第五分鐘,我織好了一對兒手套。

白疫醫:溺溺戴上了我織的手套,我好了。

你們好像很在意疫醫的原型出自哪裡,就是出自中世紀黑死病醫生的變裝啊,外型樣貌的話,我個人擬定其實是更偏近死亡之舞遊戲裡的那個,微博傳圖給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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