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三觀測視角(1 / 2)

《岡部由理奈的憂鬱[綜東京卍複仇者]》全本免費閱讀

場地圭介有時候會做噩夢,沒有那條狗,羽宮一虎手裡的鈍器直接打在真一郎的後腦勺。他倒下,血液濡濕黑色的短發、在地板上彌漫。不過隻是十歲出頭的小男孩,即便是自己導致的血泊也無法冷靜。

有眼淚從一虎的眼睛裡冒出來,還算有理智的場地心想要叫救護車。然後聽見警鈴聲,他又一咬牙,說一虎我們先跑吧。羽宮一虎卻已然入魔,念叨著要殺掉Mikey。冷汗從場地額角流下,為什麼一虎又在說這種話。

最後出現在夢裡的是Mikey。真一郎在今晚打算把那輛準備好的巴布交給自己的弟弟,於是把他叫過來,遠遠就看見一片混亂還有警車,Mikey跑得很急,茫然地看著他。

那雙漆黑的眼睛讓噩夢戛然而止,回到現實,事情也沒好到哪裡去。自己的大哥在生日前夜被朋友打斷了手,這什麼事?Mikey對他們擅作主張導致的結果十分不滿,態度冷冰冰的,根本做不到好好道歉的一虎更讓他們的隔閡加深了。夥伴之間有了層膜。

調解他們、勸說Mikey的反而是身為受害人的真一郎,他沒綁石膏也沒纏繃帶,但看到那軟軟垂著的右手,場地就會生出下跪的衝動,和他說對不起。

場地明白真一郎不可能真的不在意,但一虎是他和Mikey的朋友,真一郎隻是選擇了保護他們的關係。

他們的關係因為真一郎的努力有回溫的趨勢,時間似乎能夠解決一切。

場地心裡感謝起Draken,如果不是他,Mikey不會這樣收斂,是Draken讓他學會了寬容。

等Mikey成熟到可以原諒他們的時候,這件事就會消散了。

如果沒有那場車禍。

巴布撞到了那個女孩,場地被嚇清醒了,心怦怦直跳,他心想那個黑漆漆的噩夢以這種方式變為了現實。

他壓根不記得那些人的臉,不管是撞到的女孩、保護女孩的少年,還是那個店員。在場地的記憶裡他們是抽象的符號。那女孩是蜿蜒腐爛的血肉,是在清晨陽光下依舊暗沉的一攤血。

至少不會是那麼鮮豔的色彩。隨風飄揚的紅裙、美麗的五官神色冷淡,場地圭介第一次從年齡相仿的異性身上感受到“帥氣”這個詞。

場地圭介理所當然把那時窺見的一角當成了她的全部,心裡擅自生出了欣賞與不切實際的、對於她人格的幻想。

他還記得2005年7月25日的夜晚,自己意外偷聽到了Mikey與稀咲的對話。稀咲把Mikey叫出來,拿著讓阿帕無罪釋放的方法誘惑他。這正是Mikey現在想要的東西,如果讓他咬住稀咲的鉤子,那就完了。

Mikey確實上鉤了,但有人用更好的魚餌把Mikey這條魚從稀咲鐵太的塘裡勾走了,那個人就是鳳凰院瑪利亞。

場地那一刻絕望地意識到Mikey這次絕對會咬鉤,出於對瑪利亞的信任,他點頭了。

她和稀咲鐵太完全沒有可比性,鳳凰院瑪利亞好太多了。場地這麼想,但也留了個心眼,嘗試獨自調查阿帕當時的情況和稀咲鐵太。

而後來,他無比後悔自己當初把她放了進來。

場地圭介還記得那天大家進入少女家中的情景,她因為Mikey一氣之下跑出去了,水果切到一半就放在不管了。刀子上還沾著水果的汁液,不是常見的水果刀。想著真浪費水果,場地多看了兩眼,便忘了。

回想起來的契機是那天他去寄信,在附近的警局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少年。他皺著眉看著少年下一秒就咬咬牙進了警局,手上居然大大咧咧拿著一把染血的刀子。

她家裡拿來切水果的刀、阿帕捅傷稀咲鐵太的刀和阿帕兄弟拿著去自首的刀,是同一個款式。

人命與罪名被她如同食材般玩弄,場地圭介突然感到惡心與憤怒。

在阿帕的事上場地明白,自己根本不了解鳳凰院瑪利亞這個人,他認為Draken、三穀也不了解她。

她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取決了場地今後的態度。他在內心審判她。

越是調查越是心驚,鳳凰院瑪利亞如同巨大的冰山,水下的、她最基本的黑暗不曾對任何人袒露。

懷抱著觀察目的的場地圭介碰壁很快,不管多小心謹慎,鳳凰院瑪利亞都能察覺到有視線、然後不動聲色地甩掉。

還沒有遇到能把自己撞死的南牆,手上也沒有確鑿證據,場地圭介不打算和其他人一起進行對鳳凰院瑪利亞的調查。

然而人的腦細胞是有限的,場地也不算聰明人,很快就鬱悶起來。鳳凰院瑪利亞給的餌太好了,她會加入東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事態已經不可挽回了,不過眼前卻浮現出了一條調查她的路——醜夜箱。

在一番喬裝後他前往了歌舞伎町,可能看不出來,但場地圭介還挺擅長喬裝的。歌舞伎町燈光晃眼又很吵,還有目的不純上前搭話的男男女女,場地圭介又不得不注意四周的狀況。煩得要死,真虧她能在這裡紮根。

場地圭介聽見小巷裡傳來打鬥聲,沒放過這個發泄機會把人都打跑了。被群毆的人對他說謝謝,顫抖地遞給他一支煙。場地擺擺手表示不要,在他的旁邊坐下。

“他們乾嘛打你?”

“我欠了錢,”被打的人是個男人,平心而論長得不怎麼樣,他苦笑著對場地說,“我都去做牛郎了結果還是沒多少,我是不是不適合這行啊?”

他也不需要聽者回應,繼續絮絮叨叨地說。

“今天謝謝你,不過還不上錢,之後還是會……唉。明明之前沒這麼嚴的,新上任的財主太嚴厲了。”

場地圭介眉頭一擰:“‘財主’?”

男人故作高深地賣弄起來:“對啊,小哥看你的年紀還是學生哦。這裡麵的水,深呐。”

他簡單和場地解釋了一下運作機製。他們這種人被高/利貸榨取金錢,但乾高/利貸的人既然遊走在黑色地帶,想要保全身家也要向本土的“規則”低頭。

“規則”就是財主,他們會把高利貸的部分所得上繳給財主來換取在這裡待下去的機會,如果交不上就意味著淘汰。

“這條街現在的財主是那個瑪利亞,”他苦澀地說,“把上繳的頻率提高了,他們為了湊錢,說不定下次就直接把我拿去賣掉了。”

她仿佛來自完全不同的世界,這實在是太荒謬了。莫非是重名?場地圭介追問:“告訴我‘那個瑪利亞’的事。”

奇怪場地會對這件事感興趣,不過男人很快就邏輯自洽、了然了。

“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才和你說,醜夜箱的家夥超恐怖的,被他們抓住講總長的壞話可是要被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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