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夏這般的存在,他們從未考慮過計劃失敗的可能性。
金姓人士的突然出現擾亂了他們的計劃,他來尋找夏豐年卻碰到意外失憶,夏豐年現在不知所蹤,中州也遭遇鬼魅的淪陷。
屋內空氣凝滯,令人喘不上氣。
華亭此時開口問道:“孟叔,你說你被中州提醒金宇泰有問題,中州是怎麼發現的?”
他注意到孟燃林在講述的時候,特意略過了中州被金宇泰偷取城市天賦的這一部分。
之江和新安城眷者描述時,則會詳細地敘述這些內容,也是為了給其他城市意誌警醒。
他不認為孟燃林是刻意隱瞞,剛才有餘朝嘉、秦好好和曲建章在,如果是事關雲琛和夏豐年的內容,對方便可能沒有辦法直說。
孟燃林呼吸紊亂了一下,他苦笑著說:“當時沒有人覺得小金有問題,他和其他人一樣在中州生活,他像個大哥哥很照顧雲琛,也同她玩得很好。”
華亭和張永福皆是驚訝。
雲琛竟然早就在中州見過金宇泰麼……
孟燃林又說:“城市意誌是否隱藏城市像主體,對老夏和雲琛來說根本不起作用,他們就是能看見。”
這一點華亭知道,雲琛見完茶府回來後,便和他說過這件事。
“因為隻有她能看見,其他人看不見,她把這件事當成小秘密……隻告訴和她親近的人。”
“她那時候隻有七歲,我和嫂子也都順著她,她願意當秘密就當秘密,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
接下來的話不用明說,華亭和張永福明白了。
雲琛把中州城市像主體所在的位置,告訴了當時極為照顧她的大哥哥小金。
和彆人不同,小金一下就信了雲琛的話。
孟燃林說:“他知道雲琛是什麼。”
華亭當即問道:“為什麼?”
“可能是從人類或者鬼魅處知道的消息,也可能是他自己發現的。”孟燃林搖頭道:“中州被偷取天賦的時候,我們並未察覺,是他對雲琛下過的手暴露後,我們才發現的。”
張永福瞠目結舌道:“他對雲琛下手了?”
藤蔓繃得很緊,像是極度生氣的模樣,等待麵前之人的回答。
孟燃林沉默了很久,他說:“她當時被汙染了。”
能量石會被汙染,小金知道小雲琛的身份,經常在白天帶她去城市氣息外玩耍,白天大家會離開城市氣息小範圍活動,並不奇怪,沒發現小金異常前,他們根本沒覺得小金舉動奇怪。
小金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小雲琛汙染了,使她突然昏迷不醒。
那段時間,圍繞在中州外的鬼魅數量激增。
雲中舒手裡有夏豐年身體重要的一部分,可以暫時壓製雲琛的被汙染情況,但再進一步的淨化,需要夏豐年來做。
孟燃林當即離開中州,尋找夏豐年,但不管在哪裡,他都找不到夏豐年。
好在雲中舒不知用什麼方法,讓雲琛恢複了,隻是自己身體變差了許多。
那段時間因被汙染的久病,使雲琛忘記了六七歲這兩年間的事情。
即便雲琛恢複,孟燃林也需要繼續尋找夏豐年,中州失去定向傳送天賦的事和雲琛受算計之事,都必須告訴他才行。
找尋夏豐年的途中,孟燃林自己遭遇了意外,失去記憶,後被茶府收留。
還有很多事情,孟燃林無法想起,他現在已經在逐步恢複記憶,全部想起或許隻是時間的問題。
孟燃林拜托華亭和張永福,尤其是華亭,他說:“這件事不要告訴雲琛,她已經將它遺忘,讓她想起來隻會徒增不必要的痛苦。”
華亭不解道:“你要我對雲雲撒謊嗎?”
孟燃林說:“這不是撒謊,隻是適當地裝作不知道這件事罷了……何況謊言未必是壞的,它也有善惡之分。”
華亭說:“謊言被戳穿的時候,增加的痛苦不會更多嗎?”
張永福則說:“你想象一下,小雲知道這件事後會有多愧疚,你想看見小雲哭嗎?”
“……”華亭靜默半晌,說:“做錯事的是金宇泰,不是雲雲。”
張永福頭疼,這時候華亭怎麼這麼倔,他解釋道:“我們沒有說小雲做錯了,隻是她可能會在知道這件事後,把中州失去天賦的錯歸結在自己身上,從而內疚傷心。”
本就是雲琛不記得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去告訴她徒增她的痛苦和煩惱?
孟燃林和張永福在這點上的想法相同,坦誠是好事沒錯,但有時候,適當隱瞞也不意味就是壞事。
華亭感應到二人身上的情緒。
毫無疑問,他們都在發自內心地關心雲琛。
華亭陷入困擾,這件事上坦白不是好事嗎?
……
雲琛自新安風塵仆仆歸來,迎接她的藤蔓沒有往日朝氣蓬勃模樣,反而垂頭喪氣。
“怎麼了?”
小破城趴在雲琛胸口,蔫兒巴巴地說:“孟叔恢複了記憶,我們又知道了一些金宇泰的新信息。”
“這不是好事麼,你為什麼不高興……”雲琛抱住藤蔓,思索很多會讓小破城不高興的原因。
難道小破城哪根藤蔓的葉子又被人扯光了,應該不是,如果是這件事,他會直接抱怨有人扯他葉子。
能讓小破城不高興的事無非是兩個,他的長相和體質。
她試探地問道:“是不是孟叔想起來以前的事,也說你是病秧子?”
華亭:“……”
為什麼會突然扯到病秧子的事上?
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