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霽笑著歎了口氣，“一隻已經夠折騰的了。”
天色漸暗，不遠處火光與落日紫橙色的餘暉交相輝映，共同籠罩著這片遼闊的草原，他們又靠在一起鬨了兩句，天狼回想起什麼，隨口問道：“楚霽，你說實話，當年在冰原上，你會救我，除了想利用我完成你的計劃之外，還有其他原因嗎？”
——這個問題在很多年前，或許曾是橫在他心裡的一顆刺，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他和楚霽一起經曆過無數的悲歡離合，平淡與坎坷，彼此之間的感情已經不再需要通過任何外力來證明。
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是“不可提”的。
楚霽撕下一條天狼買回來的肉乾，態度同樣很放鬆。他想了想，答道：“可能是因為我當時對基因融合者的處境並非一無所知吧，又加上我母親和我老師的事，所以那個時候，我很難把你看做純粹的仇敵。憑心而論，即便不是出於利用，我也並沒有那麼想置你於死地。
“而且……”
他說到這兒，忽然彎著眼睛湊近了些，俯到天狼的耳邊，低聲道：“我應該告訴過你很多次，我真的很喜歡你的狼型。第一次在冰原上撿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它有一種……充滿生命力的野性和性感。”
聽到最後半句話，天狼摟在楚霽腰上的手驟然收緊。他動了動嘴唇，可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火堆前，一簇火花怦然炸響。
天狼來不及再說彆的，和楚霽一起抬頭看去，盛大的火堆旁，穿著盛裝的姑娘們手挽著手圍成一圈，拉開了今晚表演的序幕——
太陽已經完全落了下去，篝火晚會要正式開始了。
人群的氛圍瞬間熱烈起來，火花肆意燃燒著，有人跟隨表演者唱起了古老的歌謠。年輕的姑娘繞著火堆圍成一圈，和著旋律自在地起舞。
服飾上的銀鈴叮鈴作響，不斷有人加入她們的舞隊，間或還會有姑娘捧著酒壺來到人群中，盛情勸酒。
楚霽和天狼都不是喜歡湊熱鬨的性格，在火堆前感受了一番節日的氛圍後，楚霽便拉著天狼，起身道：“我們去彆的地方逛逛吧。”
離開舉辦篝火晚會的場地後，周圍一下子冷清了許多。
這一片區域都是連綿的草地，連從身旁拂過的風裡，都帶著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氣。遠離了人群的喧囂，天上閃爍的繁星和草叢裡清脆的蟲鳴都變得清晰起來。
天狼始終對楚霽手裡提著的那壺酒十分在意，往外走了一段路後，終於忍不住問：“那壺告白酒，你打算留到什麼時候用？”
楚霽笑了一聲：“怎麼，等不及了？”
天狼沒有說話，隻是用尾巴鬆鬆勾住了他的腰。
除了他們之外，四下裡還有幾對零星的情侶。楚霽四下環顧一圈，這周圍地勢十分平坦開闊，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於是轉頭對天狼道：“算了，夜裡風大，既然小狗這麼急，那我們回車裡吧。”
太陽升起之後，曾經起到重要作用的裝甲車已經不再必要了。為了旅途方便，他們這一路開的都是由裝甲車改造而成的房車。
房車就停在距離篝火晚會的廣場不遠的地方，車內空間十分寬闊，從臥室到廚房再到浴室，一應設施用品應有儘有，幾乎比住旅店還要舒服方便。
楚霽先前的話已經近乎明示，於是才剛一上車，他就被天狼反手按在內牆上，接了一個既深且長的吻。
一吻結束，楚霽原本略顯寡淡的嘴唇幾乎被染成了濕潤的嫣紅。遠方隱約傳來人群歡慶歌舞的聲音，他那雙狹長的眼睛裡隱隱含著兩分水汽，盯著天狼看了兩秒後，緩緩舉起了手裡的酒壺，輕輕咬住壺口的木塞，向外一拔。
隨後露出一個瀲灩的笑來：“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告白酒要留到什麼時候用嗎？”
他一邊說，修長的手指一邊輕輕挑開天狼的衣領，接著傾斜酒壺——
琥珀色的酒液淅淅瀝瀝淋了天狼滿身，勾勒出僨張的輪廓。天狼呼吸一沉，下一秒，徹底變作狼型，俯身叼住了楚霽的側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