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伸出尾巴，接住了從空中緩緩飄下來的落雪。
一如記憶中溫柔又冰涼的感覺。
小白狐完全沒有搭理某條硬要跟來的臭蛇的意思。
剛才雪落下的時候，它突然就醒了。
側耳傾聽著雪花落到屋頂上的聲音、落到樹葉枝椏上的聲音、落到路燈上的聲音
它就起了幾分出去賞雪的興致。
這是今年的第二場雪。
卻是第一場下在半夜的雪。
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正是晨光熹微時分，許多人第一時間發現了落雪並為此歡欣雀躍。
它以往多在山裡賞雪。
萬籟俱寂，唯有雪花落下的聲音。
對於校園裡熱鬨的場景頗有幾分的新奇與趣味。
不過，於它而言，果然還是要這樣好似萬物沉睡、唯有雪花飄零的感覺才讓它覺得是在賞雪。
這樣的美景就應該安安靜靜的欣賞才對。
白蛇豔紅色的豎瞳微縮，也沒有鬨騰。
不過待它轉頭看到自己豎起的尾巴上堆起的厚厚的白雪後，豔紅色的豎瞳裡閃過意味不明的光，嘴角微微上揚。
它一邊用眼角不著痕跡的瞥了另一邊的臭狐狸一眼，一邊緩緩的用尾巴尖輕輕拍打了幾下沉積在蛇身靠近尾巴尖部位的白雪，讓其變得更加凝實了幾分。
然後，它的尾巴悄無聲息的、又迅若閃電的甩向了那隻似乎在發呆的臭狐狸。
拍打成團的雪塊裹挾著凜凜聲勢砸向了毫無防備的……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在白蛇有動作的一瞬間，小白狐便做出了反應。
尾巴淩厲的一抽，便把白蛇砸過來的雪塊抽得支離破碎，片片雪屑簌簌落下。
這還沒有結束。
它的尾巴又是一卷，大片的雪花被它卷入其中。
它嘴角咧開，隨即，雪白柔軟的尾巴一甩，一片片雪花飛速旋轉，邊緣閃現了淩厲的鋒芒，“咻咻”，聲勢驚人的向著白蛇襲擊而去。
白蛇猙獰的獠牙在微微泛著光的雪天下折射出森寒的白光。
“嘶嘶”
酥軟沙啞的嘶鳴聲似笑似諷，原本盤踞在欄杆上的身子舒展開來。
然後，原地旋轉起來。
白蛇越轉越快，一道小型的風卷形成。
裡麵片片雪花橫衝直撞，猶如被困在牢籠裡的鳥，要掙脫出逃。
白蛇身子一頓，風卷向襲來的雪花狠狠撞去。
竟發出了金鐵交鳴之聲。
蕭驍打開門，眼底金輝閃現，一道無形的屏障出現，擋住了席卷而來的風雪。
有雪塊頗具衝擊性的砸在屏障上，落了陽台滿地的雪屑。
他微微挑了挑眉，緩緩關上了身後的門。
他有幾分懶散的靠在玻璃門上，麵上似笑非笑，“你們大半夜的不睡覺是在打雪仗？”
“倒是好興致。”
“不過”
蕭驍眼角微彎，聲音在雪夜中愈發清寒了幾分，“陽台是不是太小了？”
“完全不夠你們施展。”
“你們怎麼不到寬闊一點的地方打？”
“比如，操場。”
“應該夠讓你們大展身手了。”
“怎麼樣？”
怎麼樣？
小白狐跟白蛇僵著身子，艱難的扯了扯嘴角。
當然不怎麼樣。
它們之前打得太專心了，都沒有注意到蕭驍大人起身走過來的動靜。
都怪那條臭蛇！都怪那隻臭狐狸！
兩隻妖怪此時的心理活動出奇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