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自省諒解陸九愚是從馬來西亞回來的,不懂香江法律,“兄弟,襲警和殺條子不是一般的小事,”
陸九愚搖了搖酒杯,隻可惜今晚的不是紅酒,“沒關係,手下多的是替罪羊。顧兄弟不會告訴我,你們平時乾的大單生意也怕罪名重吧?”
顧自省看著被按在地上的易家揚,那張白淨的臉,黑色的布條纏在了腦後,有那麼幾個時刻,讓顧自省有些可憐這個小警*察。畢竟他心裡可是對這個條子有那麼幾分彆的算計。
“送我的大禮,我可是要考慮考慮,畢竟我最近人運氣低,”搞不好來坑自己的呢?顧自省走過去,踢了一下那警察,發現還是活著的,稍微掙了一下,又被陸九愚的手下牢牢按住。
陸九愚打消他的多慮,“我有種送你,就有種承擔。我在這兒發誓,是坑害兄弟你,我願意……”如何如何,發了個毒誓。
顧自省前思後想了一下,發覺陸九愚不可能這麼明顯地坑他,暫時排除了陸九愚想害他的設想。
“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顧自省對陸九愚說道。
陸九愚微微一笑,把工具準備出來,“隨你挑,”都是刀,各式不一,或長或尖。形狀也有背麵是齧齒的,還有彎月的。
顧自省看著琳琅滿目的排出了一桌上的刀具,“這你都準備好了?”隨便拿起了一把尖長的,像是倒菱形尖的匕首,摸了摸,陸九愚自然沒有假貨水貨,不要太鋒利。“日*本進口的,”陸九愚補充,“還有消聲的,你要不,”暗示有槍。
顧自省挑挑眉毛,“你不給我乾掉他,交給我?”
“手刃仇人不是最痛快的事嗎,”陸九愚說道。話裡的內容非常符合他那張妖相的臉。
顧自省看見了易家揚掙了一下,被陸九愚手下錘了兩拳,又倒在地上,被手下踩住肩膀和背。他當然聽得見陸九愚和顧自省的話,他又不是聾子。陸九愚給手下說道,“把他抓緊點,”
易家揚被半押了起來,頭被抓著揚起來。
顧自省走到了此時手無縛雞之能力的易家揚身邊,易家揚被人提起來,半張白淨而又冷淡的臉亮在了顧自省麵前。顧自省發覺他真是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一下,就剛才像是看陸九愚的時候。
他真是個愛好欣賞美好人或事物的古惑仔。多想好看的人都收入囊中,可惜非我族類。
陸九愚走去遞了一把刀具給顧自省,冷眼笑看他會不會動手。
顧自省把刀具轉了一下,陸九愚發現他轉刀技巧有兩下,顧自省“嘩啦”地一下,易家揚眼前的蒙住的黑布斷了下來,不適強光,看見了顧自省那張臉,在光線上,有那麼似妖非人的恍動。
顧自省掐起了他的喉嚨,把他下脖子抓起來,“你有想過落在我手上嗎,死警*察,我看不順你很久了,”
易家揚掙動中,陸九愚的手下把他摁在了顧自省的麵前,一切的不爽都表示在了眼神上,“我讓你跟我,跟啊,怎麼不跟了,”易家揚挨了幾下,彎下了腰,顧自省掐住他頭發將他重新提了起來,那張略白的臉再次被迫地揚了起來。
但是膠布封著,隻能咽回去,一喉嚨的腥味。
顧自省站起來,狠踹著易家揚,易家揚在地上翻滾又被按住,陸九愚看著顧自省的行為。
從地上將易家揚拎起來,把他腦袋砸在了玻璃台上,整張剛才他們喝啤酒的桌台碎了一地,周圍的堂口兄弟稍微起來,怕玻璃渣割到了自己。
顧自省揚起了易家揚的腦袋,撕開了他嘴裡的膠布,看見他半張臉都被玻璃割到,尤其是頭上,鮮血淋漓。鮮紅和慘白交映,有種他看得沉迷的美色。“還跟嗎,”顧自省冷冷地看住他,易家揚整張臉是片血色,眼睛稍被血糊住了。
“我問你,還跟不跟?”
那警*察整個人再次砸落在地上的四腿玻璃上,堂口兄弟都起身或是往後退躲了幾步,玻璃飛濺和現場的血腥程度,都讓現場目睹的人不由心寒顫。陸九愚冷眼旁觀著。
感覺要出人命了,堂口的弟兄才去拉顧自省,陸九愚見狀,慢慢悠悠地去扶顧自省,想出言說兩句勸他息怒的話,“他就是個條子,不必這麼動氣……”
顧自省被弟兄拉著,揚起的目光,稍微收斂起方才的不在控製的表情:“還有那些,在背後搞鬼的、不讓我好過的,比這個條子下場還要慘,我話放這裡了。”
陸九愚不發一言,表情收起來,內心另一番冷冽。
……
顧自省的保時捷。他坐在駕駛座上,車內隻有兩個位置。光線昏暗,空氣裡混雜著濃重的血腥味。顧自省扶著方向盤,伸手去碰,手全是粘液,副駕駛座上有個人。“沒死就喘兩口,血彆亂吐,我的保時捷還沒沾過血……”雖然這樣說著,血還是流了他一車。
易家揚模糊地聽著他的聲音,咳了兩口,嘴裡有些血沫。
剛才顧自省動手的時候,差不多隻把他頭磕玻璃桌上,沒傷到哪兒,隻不過可能撞到頭,還有踹了好幾下他的肺腑。怕他被陸九愚抓起來的時候就拳腳*交待過了。
“我給你送醫院了,彆指控我,你控告不贏我的,你們這些窮警*察,彆妄想了,找機會去挖到陸九愚罪證。對,就是剛才那個拎著酒杯以為自己喝紅酒長得人模狗樣的人,也沒多好看,反正沒有我好看。你記得找他,都是他,不然我都不會打你。真的,平時我很斯文,能比比絕不動手。對,我的心願是世界和平……不好意思,跑題了,我不是那個某某謙的粉絲,隻是想告訴你,啊彆,彆吐了,我新車……”
顧自省一邊看著車,一邊還是打開了車內的燈,看他吐得怎麼樣,不打開燈還好,打開了,一邊看前方路況,一邊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易家揚。
顧自省方才有用紙巾擦去他臉上的血,他沒像剛開始咳得滿臉都是血,臉上被夜色反襯得,猶如是鹽湖的白。
“死不了吧,撐得住?”顧自省禁不住多挪眼地看易家揚,話雖然是看他死了沒的問句,但是私心是想去看他的臉。
嘖,一個條子長這麼好看乾什麼,白白淨淨的,可愛,想……
易家揚終於不再吐血,捂著傷口,顧自省不用看都知道整條安全帶都是浸過先烈的血的紅領巾。
顧自省為了安全,依依不舍把車內的燈熄滅了,一邊跟他說話,讓他彆睡著了:
“我隻想告訴你,你看到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簡單,”先忽悠一遍這個條子,“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我跟你嗦,你不用再跟著我,除了我不會放過你之外,彆的人,尤其剛才那個,還有在背後勢力更大的,不會放過你……像你們這種小魚小蝦,想涉及背後更黑暗的,你隻能用來做他們這些人的羅馬鬥獸場或者是金字塔的地基……”
顧自省看見前麵有亮光,還有閃爍的藍紅光,他看了一眼暫時死不去,其實小傷隻是流血太過,他暫時心軟才送一送的易家揚,“前麵查酒*駕,我先把你放這兒了,救護車他們會過來找你……彆感激我,在大*陸我的名字叫雷鋒……不對,是紅領巾。”
放下了易家揚,顧自省開出了好幾裡,給他撥開了急救電話,指明了哪條道路上。
易家揚在夜色裡,沒幾分鐘,就傳來了急救車的呼聲,他喘著粗氣,傷口汩汩冒血,腦子裡方才都是那個姓顧比比的亂七八糟的話,像是倒放的錄音帶,不管是剛才還是現在。而他至始至終一句都記不住,腦子嗡嗡地頭痛。
醫生將他抬上擔架,送上了救護車上,問他叫什麼名字,在他身上搜身*份證,“你是被襲擊了嗎,需不需要報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