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亞聽著掛鐘每到半點打一次鳴,每到了整點就出發出整點數量的鐘聲。
陽台外是不遠處一片楊樹林,加西亞把獵`槍取了出來,“砰砰砰砰”地打了十幾槍,直到外麵的護衛兵驚慌地進來時候,才看見他們那嬌縱無比的王子,將獵`槍繼續加彈上膛,瞄準窗外。
“殿下,是否發現了危險?”部下緊張詢問,怕遺漏了隱患。
加西亞一連“砰砰砰砰砰”地打完了所有子彈,將獵`槍扔在了一個部下懷中,部下手忙腳亂接過,聽見加西亞王子說道,“有個特彆討厭的家夥,晚上會從這裡回來。”
部下不明所以:“殿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見她立即給我射殺。”加西亞灰色眼神黯如油燈般,微微垂下眼,看住跪在自己麵前的部下。
“殿下?”
加西亞突然一笑,收回剛才陰沉的表情,“我開玩笑的。”
部下懷裡的獵`槍還發著微微燙,加西亞說,“送你了。”
部下們才退出了彆墅。
加西亞當然不會勞煩了尼德蘭的部下,他會親手處理那個家夥的。
加西亞坐在沙發上,槍身已經被擦得不能再亮,他不再看詩集,隻是放著波塞冬軍國流行的舞曲來聽著,黑膠唱片在唱片機上旋轉著,那抒情的、優美的女聲,音調輕快的、節奏明亮的。
就像是天鵝在冰上翩翩起舞的時刻。
加西亞合上雙眼在聆聽著,他放鬆地靠在了沙發上,外麵的風聲輕輕細細的,就像是拂過了尼德蘭軍裝那般,輕柔,不忍、不敢將他的黑色的發絲吹亂來。
果然,晚上七點,尼德蘭就和赫拉回到家中,是黑色的小轎車,停在了台階下。
蒙堤坐在了台階邊,就像是小時候等尼德蘭那樣,隻不過他長高了,坐在了台階邊上的欄杆上,兩條細長的腿蕩在風裡。
小轎車在在他的麵前不遠處,看見了玻璃車窗裡的人。他隻看見尼德蘭,側著身,眼神像是看去他身旁的人,他沒有看清車內的人。
然後看見補兵為轎車打開車門,尼德蘭下來,他的褲腳是西裝,他在家穿起便服。然後蒙堤看見了白色的蕾絲裙子,尼德蘭抱著一個人下車的。
他從車裡出來,赫拉像是麵色發白,微微閉著眼,依偎在他懷裡。
尼德蘭穿的卡其色的西裝,他高大英俊,懷裡的赫拉嬌小得像隻小鳥,貼在他胸懷裡。
夜裡就像是個鼓風機,把天幕,把黑色,還有人心裡的嫉妒撐得無比的大。
尼德蘭走上台階,蒙堤從欄杆上跳下來,“葉彌,”叫住他,袖子裡的手慢慢向上,朝向他懷裡的女孩,食指想扣下扳機。
尼德蘭回頭,看見了灰色瞳仁的蒙堤,他身高已經一米八多,麵容如同是山中落下的果子,掩在夜色裡。
“蒙堤,”尼德蘭正麵轉來,微微停住,對他說道,“有一個叫林德的人想見你。他說他是你的好朋友。”
蒙堤故作疑問:“是嗎?”手指要扣落扳機——
尼德蘭突然向前一步,蒙堤愣了半秒間,尼德蘭像是摟住了一下他,槍就抵在了尼德蘭的身上,蒙堤被摟得猝不及防,險些走火。
“你喜歡誰我不管,我還是希望你喜歡女孩。”尼德蘭在他頭頂說道。
蒙堤一怔,怔住的同時意會了他這句話的完整是:“你除了我,喜歡誰,我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