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九欽被這一記猝不及防打得有些懵楞, 幸在對方不是身材高大的男子, 所以這一手打得不算淩厲,倒是夾著洶洶怒氣。
“原來全是你在搬弄是非?”昭陽怒目圓瞪, 盯緊了麵前那個看似柔弱文雅、卻滿腹陰險的男人。
嚴九欽緩緩揚起臉, “公主,你說的是什麼?”
“宋世明能進京告禦狀全拜你所賜的吧?”昭陽質問他道。
“公主, 沒有我他也一樣能進得了京。”嚴九欽怔了怔,垂了垂眼道。
“果然是你, ”昭陽冷笑一聲,“不是你在背地挑撥搬弄,怎麼會有宋承豈的學生騰元士出來死諫太子?好一個亂臣賊子, 何其陰險歹毒!”
嚴九欽聽見昭陽這一句,不由驚訝抬起頭來, 昭陽見他麵上是怔然之色,隻覺虛偽至極, “平日裡在我麵前裝奴才裝順從,原來你城府何其深沉, 簡直一卑鄙下作的小人。”
隻覺眼前這人可恨之極,平日裡藏奸賣俏地在她麵前不敢言語, 沒想到竟是如此刁滑奸詐, 虎狼之心。
見昭陽臉上全是嫉恨如仇,想是太子來過一趟的緣故。嚴九欽揚起的一張臉, 換在平日, 誰見了他這張臉此刻的表情, 就隻想猶憐。可此時昭陽見了隻想作嘔。
“上一次太子殺辛妃的事,你也有份從中策劃的是吧?”昭陽步步走近,聲聲逼問。
嚴九欽正作答之際,“公主,朝堂之上,沒有……”慈悲。黨羽之爭,向來爾虞我詐,越王被陷詐亦不比太子少。他是越王的人,自是食君之祿,謀君之事。
嚴九欽沒說完,臉當即側向了一邊,臉上頓感火辣,就聽見昭陽在麵前道,“是嗎,我會讓你嘗嘗什麼是誅心的滋味。”
不知何時,昭陽手中出現一柄細劍,劍未脫鞘,正欲解鞘時,雁兒過來抱住她,“公主,你麵前的可是駙馬啊!”
昭陽死命掙開於她,“駙馬?我允許了嗎?恩準了他是駙馬了嗎?誰要傷我太子哥哥,我一定誅了他狗命。”
雁兒一邊抱緊了昭陽,一邊艱難衝嚴九欽地道,“駙馬你快走,快呀。”
昭陽大呼地掙著道,“你放開我,我今天要教訓他。”
嚴九欽踉蹌,失神地出了庭院。
回去的途中後,耳邊回蕩著出門前的昭陽那一句,“嚴九欽,若是你再敢害太子一分,我不會輕饒了你。”
這件事後來被丞相得知了,便就找了昭陽。
昭陽披著沈色的對襟衫裙,披著緗色的長幔,麵上是傲雪之姿,目下無人。隻說道,“你兒子是越王黨人。在我眼裡,越王黨沒有人,隻有死屍。”
傷我皇兄者,如何不誅?
……
多日後,嚴九欽在書房的案椅看書看得發倦,閉目了一會兒,一晃神便半個時辰,隻覺有一團冷然的水仙香拂在麵堂前,徒然地睜開眼,隻見一個人影挨在身前。
芙蓉如麵柳如眉。
昭陽一雙顧盼生輝的美目,垂著看向他,正抵在他身上,嚴九欽恍然睜眼見,驚嚇一跳,想動之際,脖子上一抵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