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沉沉康複的期間,切薩雷沒讓他直接去電腦室崗位,而是在他的臥房擺放了不下十台電腦和一架操作室的網絡操作台。
密麻的新科技按鍵、操作盤以及諾大的顯示屏為顧沉沉帶來一種強烈的新鮮感(主要是養傷太過苦悶,好久沒碰遊戲了)。
於是,顧沉沉就在臥室開啟他帶傷康複訓練——
玩魔獸世界。
事實上,教父的本意是讓把他工作崗位跟他養病臥房連接起來,既可以工作解悶不耽誤養傷休息。
而這位黑客玩遊戲開掛開到對方懷疑人生。
幾個掛件直接掛起,先不說武器有多超前,黑客自造的坦克車和火箭炮直接開進了遊戲世界。
而且在對方狂投訴舉報掛機的情況下,客服詭異地癱瘓,根本沒有人理解一支稱霸某個洲的服務器第一的隊伍,為何被一個披著破爛迷彩、等級不高、單槍匹馬的玩家麵下,頻頻逃跑、求饒、大喊“Father”。世界排名前十的玩家有八個被他顧沉沉幾天內清空和重新排了名次。剩下的兩個沒來得及上網或是沒敢上線,萬幸地保留了排名。
顧沉沉還沒滿足,連在對方家門飛射了十三封戰書,把整支世界冠軍級彆的隊伍堵在家門出不來。
除去開掛,顧沉沉遊戲技術也是頂尖級彆。
在這個星球他未逢敵手,跟這些號稱世界數一數二級彆的菜鳥打真是花式虐菜和吊打。
於是,接下來,不管這個世界正火著什麼遊戲。先是wow開路,接著血洗lol,再然後是屠殺out幾年火爆但現在仍有市場的cf,最後是暴虐日·本的ff係列。不出幾天,各大遊戲世界排名上先後地出現了Sandro(桑德羅/三冗)這個聞風喪膽、無人不知的玩家名字。
很快,Sandro又被世界電子競技的玩家們恐怖地稱為“The King of Terrors”,地獄使者。或是,死神。
這位死神朋友玩遊戲玩得不顧一日三餐,多次從床上摔(劃掉)滑倒在地上,但是手中仍沒有停下無線鍵盤的快速敲按。
顧沉沉準備先躺在地上玩完這一局,沒想到身體突然架空,被人抱了起來,手上動作一滯,遊戲裡麵對手一記大招重傷了自己。
對方身體上有著淡淡的煙草味,揉旎著較為陌生和氣場強大的氣息,握住顧沉沉腰側,似在輕而易舉地一提,更似把地上那個打遊戲打得廢寢忘食的孩子抱起來。
“地上不涼嗎,我的孩子。”教父低沉的聲音,帶著特有的意大利人魅惑的嗓音,響在顧沉沉耳後的白薄的皮膚上。
切薩雷感受少年身體明顯地一僵,肢體還沒來得及擺放,所以沒有做出反抗的動作。這已經令教父感受一絲驚喜,以及養個訓服了的溫順點的寵物的強烈願望。
少年被抱起,難得的怔楞成了他一時乖巧的討人喜愛。
再溫柔地放置在軟床上,少年手中的鍵盤早已停滯多時,那個原本專門運來給黑客工作的巨型顯示屏,此時的畫麵是遊戲世界的背景,他被遊戲裡的英文提示:已被對手玩家擊殺。
遙遠的大西洋彼端,無數世界級玩家在電腦麵前目瞪口呆,“Amazing,WTF,發生了什麼?Sandro第一次被擊殺?!誰乾的,誰?!誰把‘死神’乾掉了??!!”
新一屆電子競技世界NO.1要來了嗎?!!
而新一屆“NO.1”的美國某初中少年在家點了個外賣漢堡,轉身驚詫發現自己剛才追著自己往死裡掄的Sandro居然掉線陣亡了!
世界排名發生巨變,美國的“Johnson”登上世界第一。
而這邊的死神先生,正被抱上了床上,麵色有些不好,不知道是因為掉線陣亡了還是被教父抱起來了。
教父一邊拾起床邊上被少年摔下床帶落在地的半角被子,一邊坐在床上,看著屏幕上或暗或綠的遊戲背景,他看不懂,也不必要弄懂。轉頭,對那個剛坐回床裡的少年:“做完手頭的這些工作吃飯?”
教父作出親切的詢問的語氣,讓得少年莫名的,甚至淡淡驚訝。
切薩雷沒有說“打完這局”或是“玩完這場”,用了個“做完手頭的工作”備受普通人尊敬的字句,教父怎麼不會不知道他是在打遊戲,而不是在工作。至於切薩雷為什麼這樣說,顧沉沉知道原因但不想說出來。
係統單純發問:“為什麼捏QAQ?”
快穿日記:很明顯啊,教父就是在泡他!
“我聽女傭說,你好幾天沒有正常用餐了。”教父依舊主動。視線落在了顧沉沉沒有全係上的襯衫上,衣襟下三顆沒係的紐扣,若隱若現出裡麵薄弱的身體。
以及那夾雜著淡淡淤青的膚色。
這麼瘦弱,還不吃飯,什麼時候能長大一些?真是讓他擔心的野貓。
“我好了。”黑客難得沒有反駁,“我想出去工作。”
出乎意料的是,黑客此刻淡淡然的神情,加上不經意間在教父眼裡看來的斂住眉目,很讓教父內心怦然軟柔。
“好。要工作可以——”軟下心腸,本來不打算放妖孽一樣長相的黑客出去的教父慢慢說道,“先答應我,陪我吃飯。”
黑客先生答應了。
……
而餐桌上。
教父發現了黑客先生非常挑吃。
而且是非甜品不吃。
像什麼博姆蛋糕。奶油泡芙。瑪德琳蛋糕。朗姆巴巴。蘋果塔。克拉芙堤。蕎麥可麗餅。巴黎車輪餅。巧克力鬆糕。布列塔尼特色甜點。法國焦糖蛋奶凍。杏仁風味的冰淇淋。奶油焦糖。西梅蛋糕。法國巴斯克的糕點。法國蘋果餡餅。鬆仁草莓派。巴斯克南瓜餅等等。非常合黑客先生的口味。
起初教父以為是黑客先生水土不服,不喜歡吃意大利餐或是法國菜。現在他發現他錯了。黑客先生來者不拒,前提要是甜的。類似什麼小甜餅小甜筒這種最好不過了。
教父在長餐桌的一頭沉默了半會兒。
另一頭長餐桌的顧沉沉終於經提醒地注意到了教父切薩雷的表情——
係統單純:“宿主,你快控製下自己,感覺教父的表情可以吞下一顆鴨蛋了。”
動作微微一停。顧沉沉抬頭:“一起吃嗎?”
教父看見黑客先生特有的那雙黑色的眼睛,墨的顏色。沉澱,仿佛冰水浣洗過的淡淡,甚至有種雪河的在陽光下反射的波光。
教父隻想看此刻的美輪美奐的黑客先生,沒有應邀。
於是我們的顧沉沉又挖了一大勺冰淇淋。
人生到底是什麼。
無非就是杯苦咖啡加幾塊甜甜甜可麗餅。
——沉沉的第四真理。
最後,酒足飯飽的黑客先生生出了一些午後飽腹的困乏意,在餐桌前撐了不到幾分鐘,昏昏欲睡,像隻暖洋洋太陽曬得眯起了眼的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