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顏默默地將地上的書包撿起來,裡麵的書和試卷因為蘇堯的丟擲撒了一地,她又彎腰將它們一點一點整理好,全過程少女垂著頭,發絲落下來在耳畔,她在麵對彆人的指責的時候,永遠都是沉默。
沉默到蘇堯甚至覺得,她像是不會感覺到羞辱和刺痛一樣。但凡有一點自尊心的人,怎麼可能會追一個人死心塌地追十多年?
唐惟和她五歲認識到現在,根本沒有過一次給她好臉色看,都這樣了,薄顏還傻乎乎地承受著一切!這難道是她該的嗎?他們兩個都偏激了,一個偏激地發泄,一個偏激地承受。
蘇堯氣不過,他看著薄顏重新直起身子來,又覺得她這樣太脆弱,上前幫薄顏把包一把拿過來,“你以後要是死了,一定是蠢死的。”
“誰說不是呢。”薄顏小聲地應了一聲,“可是我又能怎麼辦呢?蘇堯,你告訴我方法,總有人口口聲聲說,上一輩的恩怨和下一輩小孩子無關,但事實上,不可能的。”
每次都有人把這種話說得冠冕堂皇大義凜然,可是事實根本不是這樣的。上一輩的恩怨和牽扯,就是會和小孩子有關,就是會連著下一代都被拉下水,沒有人是無辜的。
尤其是小孩,更加不可能置身事外。他們就是這種恩怨的繼承者,如果非要說什麼和小孩子無關的話,那麼最好的方式就是連孩子都不要生下來,這樣……對他們而言,才是真正地救他們出上一代的深淵。
唐詩和薄夜的愛恨造就了唐惟的童年,造就了他的冷漠和早熟,後來安謐和唐詩的來往,又導致了唐惟對薄顏恨之入骨,一切都是有理由的,薄顏清楚地明白,靠逃避,是逃避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