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間(2 / 2)

少女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煩,舒誠一愣,手下不自覺地鬆了鬆。

李瀟瀟趁機推著車往前跑了幾步,然後麻利地上車,一溜煙地騎遠了,仿佛他是什麼瘟神鬼怪,恨不得馬上拉開十裡八裡。

舒誠站在原地,看著那道纖細的背影,心裡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覺,像是哪裡空了一塊似的。

她怎麼突然變成這樣?

一陣涼風吹過來,吹散了舒誠腦中紛亂的思緒。

他漸漸冷靜下來,一個新的想法很快冒了出來,看著那已經幾乎變成一個小點的少女,眼底再次浮起不屑:嗬,不過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倒是新鮮,他差點都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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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李瀟瀟兩條長腿使勁蹬車,全速追上了前麵兩人。

昨天她在唱歌時碰到這團長,還擔心計劃會被他攔一下,結果人家根本沒有針對她的意思,演出也順利地被安排上了。

真是個大大的好人!

李瀟瀟單手扶著車把,朝團長揮了揮另一隻手,熱情地打著招呼:“解放軍同誌好,昨天謝謝你,辛苦了!”

重鋒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妨礙防汛是違紀行為。”

李瀟瀟還沒開心幾秒,對方上來就是這麼一句,她頓時傻眼了:不會吧,這是要追究責任?

方浩明見小姑娘睜大著眼,像是被嚇到了一般,那雙桃花眼裡一片茫然無措,被眼角那顆淚痣一襯,滿滿都是無辜,招人心疼。

他連忙打圓場:“放心放心,咱團長就是提醒一下你……”

重鋒看了他一眼,目光如刀。

方浩明馬上就慫了,聲音在自家領導的眼鋒下漸漸弱了下去。

李瀟瀟摸不著這團長的脾氣,但她已經看出來自己跟他氣場不合,於是也不敢再嘴貧,規規矩矩地表達了一下以後不會再犯的決心,然後逃也似的發力蹬著自行車往前衝。

方浩明一臉可惜,小聲地抱怨地說:“鋒哥,乾嘛把人家嚇走啊,這離鎮上還有大老遠的,男女搭配跑步不累嘛!”

他們今天是要到鎮上跑一趟,到鎮上郵局打電話回軍區簡單說明情況。

這電話本該是由身為指揮員的鄭國興打,原本村委裡也有電話,但之前大雨將電話線衝斷了,隻能到鎮上打,而路也沒完全修好,最多隻能騎自行車去。

鄭國興一把年紀一身老傷,跑這一趟就不太合適了,於是這任務就落到了重鋒身上,畢竟他職級夠,同時還負責本次野訓的評估。

重鋒目不斜視,視野中少女身上那片小碎花隨風而動,朝氣蓬勃。他聲音平穩:“平時在基地時就要二十公裡負重越野,現在白沙村距離鎮上不過七八公裡,還不用負重,要是你覺得累,回去有必要針對性加強訓練。”

方浩明:“……”

*

李瀟瀟到了鎮上後,直奔郵局。

這年頭打電話不便宜,短途每分鐘五分錢,長途每分鐘一毛錢,所以郵局裡排隊打電話的人並不是特彆多。

當初原身收到未婚夫的來信時,信裡內容非常簡單,甚至沒有提起婚事。

對方隻是簡單地說了一下他和她父親是故交,他即將調任到光州軍區,等安定下來後,將會上門拜訪,最後留了個電話號碼,讓她有事可以隨時聯係。

信裡說“我與你父親是故交”,原身以為對方說的是養父李衛國,於是她跑去問李衛國。李衛國想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怎樣,最後告訴她,這是小時候定下來的娃娃親對象。

原身那會兒正迷戀舒誠,這莫名其妙一封信就多了個未婚夫,怎麼可能接受呢?於是她發了場脾氣之後,氣呼呼地提筆回信——洋洋灑灑兩頁紙,開頭第一句就是“我不會跟你結婚的”,後麵剩下的兩千字全是明嘲暗諷的。

這小鎮的郵局裡隻有一台電話機,安裝在一個小亭子裡。

等候的人不多,因為電話費貴,大家都長話短說,幾乎都是一分鐘內出來,李瀟瀟很快就排上號,憑著記憶撥通了信裡的電話號碼。

很快,電話被接通了,對麵傳來一把年輕的男聲:“您好,光州軍區總台。”

居然是總台電話?李瀟瀟有點意外,很快又釋然:原著結尾才提到這未婚夫成為特種部隊大隊長,時間線是八十年代末,現在人家說不定還隻是個戰士,當然隻能留總台電話了。

“您好,”她的聲音仿佛山間流過的泉水,清澈又甜美,“麻煩找一下重鋒tong誌。”

作者有話要說:我麻了,剛剛又試了無數遍,隻要“鋒”跟“同”連在一起,不管是加分隔符也好,還是加空格也好,又或者是分隔符+空格都好,鋒哥的名字還是會被屏蔽到隻剩下姓氏。這到底是為什麼啊搞不懂……

改名字是不可能的,所以當這兩個字不可避免地要湊到一起時,同字用拚音吧【OJ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