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白蓮花遭遇係統(四)(2 / 2)

白楚蓮低著頭思索著,知道他人的秘密以後想要獲得這人的信任,最快的辦法便是交出自己的秘密與軟肋。

於是,她開口道:“我知道京城裡的人排斥蠱術,故而平日不敢輕易顯露自己懂得蠱術。今日會多言,除了真心實意想要救郭公子之外,還有一些私心……若我真能解開郭公子身上的七煞蠱,那下蠱之人必定會出現,我……我……想尋到那下蠱之人。”

少女濕漉漉的眼眸不真切地閃著光,像微星落入水光,叫人心湖泛起陣陣漣漪。

郭雲璟心裡的不善莫名少了幾分,不自在地移開了眼睛,將信將疑地問道:“你尋那人乾什麼?”

“郭公子可是有那人的下落?”白楚蓮急急忙忙地追問,語氣中難得帶了份迫切。

郭雲璟狐疑地瞪著白楚蓮,還是答了她的問題:“我並不知道下蠱之人。”

其實他身邊跟著的霍神醫也一直在尋下蠱之人,經過這些年的研究,霍神醫已經找到了壓住他體內七殺毒的法子,然而如今他體內的七殺毒與七煞蠱相生相克,七殺毒若被壓下去七煞蠱就會要了他的性命,隻是他被下蠱時尚在繈褓之中,過了那麼多年根本尋不到下蠱之人。

“七煞蠱是那人的本命蠱,若我將七煞蠱從郭公子體內取出,那人肯定會尋過來的。”白楚蓮堅定道。

想了想,她又開口解釋道:“我之所以要尋那人是因為……因為我與那人有血海深仇……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郭雲璟明顯愣了一下,他未曾想到還有這樣一個原因存在。他隻比白楚蓮大上一歲,關於謝從婉所知甚少,對於白楚蓮這個寄養在謝府的謝從婉之女並不感興趣,便是今日他回去命人調查白楚蓮無非也是覺得她被人利用來靠近自己,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原因。可那下蠱之人當是個中年男子,又為何要殺謝從婉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莫不是……

看他眼神不對,白楚蓮忙止住他的聯想,道:“不知道郭公子可知道苗疆大巫師?”

“苗疆大巫師?五年前被大火燒死的白術?”

因找不到下蠱之人,他底下的暗衛也曾試圖去苗疆尋找他法,隻是五年前一場大火燒死了苗疆的掌權人大巫師白術,致苗疆大亂,這條線也便斷掉了。

“正是家父。”

白楚蓮慘淡地笑了笑,似是一直壓在心底不欲與人知的秘密終於有了傾訴的對象,少女婉轉的音色娓娓道來:“十六年前,我母親被我父親所救並帶回了苗疆,父親極愛母親,也曾對母親說,等到苗疆局勢穩定,便帶我們來京城拜訪謝家。那時,我父親雖是苗疆的大巫師,但苗疆部族眾多,一些人並不服我父親,總有部族騷亂,父親想帶母親回京城的事也被擱置了。對你下蠱之人是翁耶那,他也是巫師出身,在推選大巫師時輸給了我父親,便一直懷恨在心,他奈何不了我的父親,便想抓我去做人質。母親為了救我,慘死在了他的刀下……”

白楚蓮微微停頓,輕輕掩麵,如歌如訴的聲音裡也帶上了哽咽。

“是翁耶那放的火?”郭雲璟不自覺地接話。

“不。”白楚蓮否認,她閉上眼依舊能看到那日燒儘所有的大火,“火是父親放的。父親曾經說過他是為母親而活的犀鳥,若是母親死了他絕不獨活。”

郭雲璟五味陳雜地瞧著白楚蓮,但心中仍在懷疑,如果他是白楚蓮斷不會輕易將身世告知他人,他與白楚蓮不過見過一麵,“你既然要找人怎麼不告訴謝家?”

白楚蓮猶豫了一下,緩緩道:“翁耶那極為危險,這是我的私仇,不該再拉無辜之人進來送命。”

“那又乾嘛要告訴我?”

“因為郭公子你身中七煞蠱,七煞蠱乃翁耶那的本命蠱,本命蠱與普通的蠱蟲不一樣,與蠱師之間有共感,我若能殺了七煞蠱或是將七煞蠱從你體內引出,翁耶那必會受創也必會尋來。”白楚蓮耐心地解釋。

本命蠱對蠱師極其重要,若是本命蠱死了蠱師也會受到重創甚至喪命,大部分蠱師不會讓本命蠱輕易離體,像翁耶那這樣敢將本命蠱長期養在本人身上的怕不是個瘋子。當然,會選七煞蠱做本命蠱的蠱師本身便是瘋子,七煞蠱自死人堆中而生,凶殘至極,若無他人心血可食便會反噬蠱師本人,又因它毒性太強被它寄宿之人往往七日便會痛苦而死,像郭雲璟這樣中蠱之後仍能活十餘年的也算是機緣巧合,蓋因七殺毒與七煞蠱相互克製,也恰恰如此七煞蠱這種雖凶狠卻難養的蠱蟲才能在郭雲璟身上不斷壯大。

白楚蓮說得倒合情合理,但不知為何郭雲璟總覺得有些奇怪,聽著就像她之所以告訴自己是因為自己是她引出翁耶那的工具……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既如此,你有殺死七煞蠱的法子?”

白楚蓮甕聲回答:“對……對不起……我還未尋到法子……”

“嘖,你說了半天等於沒說。”郭雲璟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我隻是剛剛接觸到七殺毒與七煞蠱,待我好好研究一下,總能尋到法子的。”白楚蓮略有些委屈地道,“我現在先解了郭公子身上的無力散,你……彆再拿匕首對著我了,好麼?”

“你倒是解開呀!”

郭雲璟正說著,便感到四肢又有了力氣,從地上撿起匕首,一個反手壓住白楚蓮,控住了她的雙手,匕首的尖鋒又對上了她細嫩的脖子。

白楚蓮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不是說不拿匕首對著我了麼?”

“我可沒答應。”郭雲璟漫不經心地說,因兩人貼得近,他感受到了女子柔軟的身子,女子身上雅致的幽香更甚,叫他的身子起了燥熱。

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郭雲璟緩緩放開她,有些嫌棄地瞧著白楚蓮,倒不像是個精明的,哪個細作能將自己所有的底都露給彆人的?還主動讓他恢複自由?

“算了,今天饒你一命,不過要是你將小爺中毒一事說出去……”郭雲璟對著她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白楚蓮連忙點頭道:“郭公子放心,我絕不會透露半個字出去。”

其實郭雲璟也不怕她出去說什麼,她便真說了也沒人會信她,可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心裡有些發癢,總想欺上一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