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番外·求婚(1 / 2)

風情似我 烏潯 8719 字 1個月前

“......”林知舟靜了靜:“我做了個夢。”

“嗯?”

“可?能是夢見我媽了,”林知舟的下顎輕巧的抵著她的肩,語調繾綣:“醒來以?後就?記不太清了,但我知道那是一個美夢。”

薑忻微微側頭:“應該是她想?你了。”

“或許吧。”

林知舟橫在她腰間手臂束緊幾分。

明淨的玻璃窗能看清他模糊的影子,那張清雋的臉上?有太多情緒,就?像一片無波無瀾的湖泊,即使投落再多的巨石也?不過泛起幾圈漣漪。

“你上次去祭拜,是什麼時候?”她問。

“去年清明,算起來確實很?久?去了。”

“哦,”薑忻思索一二:“你不帶我去看看她嗎?‘”

“嗯?”林知舟聲音裡藏了些上揚的音調:“你想?去?”

薑忻抬手挽起碎發彆向耳後。

偏頭時柔軟的唇碰了碰他的耳廓,緩聲說:“我隻是覺得?應該讓她見見未來的兒媳。”

話音落下。

林知舟頓了幾秒,很?輕的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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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的日子定在冬至。

那天薑忻醒的很?早,朦朦朧朧的天光從?兩席厚重的窗簾間鑽進來,細微的塵埃在方寸之間翩翩起舞。

出門前她有意換了一身?黑色。

她素著顏,冷鬱的黑裙壓過了平日裡過分嫵媚的豔色,讓她看上去莊重卻不過分嚴謹。

“走吧。”她低聲朝林知舟說。

“嗯。”

林知舟等了她許久。

此刻他臂彎裡正斜斜搭著一束純潔的白百合,纖細的花瓣努力盛放,露出一簇嬌弱的花蕊。

上天並?有因他們這趟出行而作美。

陰鬱的烏雲平鋪萬裡,天空徐徐飄落著細密的雨絲,清晨的霧霾籠罩在摩天大廈上方,林立高樓都顯得?影影倬倬起來。

陵園外的小道堵得?水泄不通。

冬至前來掃/墓/祭/祖的人不少,薑忻與?林知舟同撐著一把黑傘,行於?一排排整齊的墓/碑之間。

周遭寂靜,隻有高跟鞋砸出清脆的聲響。

薑忻握著傘柄,無意道:“我好?像很?少聽你提起你的母親。”

“她逝世?太久了,也?很?少再有人記起她。”

林知舟說完

?有再開口,直至在某個石碑前停下,淡淡的垂下眼簾。

順著他的視線,薑忻下意識側目。

一塊經風雨磋磨的碑立在蒙蒙煙雨中,過境的風在漫長歲月中磨去邊沿的棱角,它卻仍然風雨不動安如山的矗立。

遺像中的女人與?記憶裡的模樣重疊。

生命的停滯讓她的容顏永遠留在年輕優雅的三十五歲,那人清秀的眉眼仿佛蕩漾著水波,一雙明眸平靜無瀾的注視著人間晝夜更迭,春去秋來。

林知舟看了良久,俯身?把那一束花放下。

不消片刻,花瓣就?被潮濕的雨淋透。

薑忻站在他身?後,將雨傘微微傾斜。

她握著傘柄的五指根根分明,因發力而指節泛白,從?收攏的鴉黑色袖口透出半截蔥白的手腕。

輕描淡寫的舉動將林知舟劃入傘下的陰影之下。而傘下的人證有條不紊的灑下幾杯白酒,醇厚的酒香彌漫。

隨著他起身?,打破了長久的沉默。

林知舟抬手攬著她的肩,附過來低聲耳語:“發什麼呆,不應該叫聲媽?”

薑忻反應過來,很?輕的喊了聲:“媽。”

“如果她聽見,會很?高興。”

“希望如此。”薑忻眨了眨眼。

她平時還算健談,在庭上也?擅長與?理據爭,現在反而有點拘謹無措。

林知舟話很?少,在雨中燒了一疊紙錢又淡聲念了幾句有的?的才打算離開。兩人並肩折返,臨走時林知舟忽然回頭看了一眼,用低不可?聞的聲音——

“我一切都好?。”

他停了停,緬懷道:“就?是有點想?你。”

那聲音低低沉沉,便隨風散了。

薑忻還是有所察覺。

她挽著林知舟的手臂,回眸時勾了勾唇:“媽,我們來年再來看您。”

·

冬至以?後,纏綿數日的雨停了。

薑忻照舊維持著957的工作日常,雷打不動,直至聖誕節前夕,帝都迎來今年的第一場雪。

正巧平安夜已?至,路邊水果攤開始販賣蘋果,一個個橙紅的蘋果裝進漂亮精致的小禮盒,一顆的價格就?能炒到三位數。

“喏,這個是你的。”

同僚朝她遞來一顆鮮紅欲滴的蛇果。

薑忻?想?到一個平安夜竟然也?這麼有儀

式感,頗有幾分受寵若驚。

她把咖啡換到另一隻手裡:“謝謝。”

隨後一隻手接過。

紅到近乎黑紫的蛇果被她托在掌心,深色與?淺色的碰撞愈發襯得?她指若蔥根,猶如羊脂。

“還是這麼客氣,”共事已?久的同僚笑了笑:“平安夜快樂。”

“你也?是,歲歲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