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用觀察,便能一眼看到謝嘉文通身升騰的紫色陰氣,在夜色的襯托下,硬生生將他駭出了一身冷汗——這是鬼王!
剛剛還熱鬨的夜市突然消失得乾乾淨淨,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他再注意到身邊環境的時候,四周已經變成了荒郊野外。
謝嘉文嘴裡還叼著一顆糖葫蘆,但那些升騰的陰氣無一不在證明他的身份,一個實力強盛的鬼王。
謝忠良艱難地從袖子裡掏出梨木劍想要抵抗這股鋪天蓋地的攝人氣息,卻都無功而返。
謝嘉文語氣裡並沒有敵意,隻是淡淡開口:“這下能看清了嗎?”
“看、看清了。”謝忠良聲音乾澀,全身力氣都用來抵抗寒意去了,甚至連說話都不太能兼顧。
他剛說完,四周的寒意便如潮水般褪去,片刻便消失得乾乾淨淨。
如果不是他們現在還站在荒郊野外,謝忠良甚至不敢相信五步之外那個一臉淡然倚靠在彆的男人懷裡的人會是一個鬼王。
明明陽火旺盛得比一個活人還凝實。
可偏偏就是一個鬼王。
是他學藝不精?不,能看到人類陽火的隻有他這一派,陽火這個東西說有就是有,說沒有就是沒有,並不可能偽裝。
所以謝嘉文在他眼裡是個迷。
見謝嘉文並沒有惡意,謝忠良忍不住詢問:“為什麼?你為什麼會有陽火,這不是我學藝不精的問題,即便是鬼王也絕對不可能擁有陽火,可你卻有!還那麼凝實!”
謝嘉文這次沒有開口,即便是鬼,他也是要臉的。
總不可能跟人家說是做,愛做的事情做多了,從景昊陽那邊偷過來的吧。
突如其來有些彆扭,謝嘉文皺了皺鼻子撲到景昊陽懷裡:“想喝湯了。”
景昊陽頓時緊張,把謝嘉文抱緊:“那我們現在就回去!”
然後當著謝忠良的麵輕輕一蹬地,直飛雲霄。
“啪——”
謝忠良手裡的梨木劍掉到地上,他半天沒回過神,更沒有彎腰去撿相當於他半身的本命法寶。
那個陽神也是個鬼王?
難道鬼王是可以擁有陽火的嗎?
好半晌,地上僵滯的人影才晃晃悠悠撿起梨木劍,一路飛馳往老師家裡趕。
另外一邊的謝嘉文靠在景昊陽懷裡,他甚至沒有感受到被風吹過的感覺,便已經穩穩落到了景昊陽家的陽台上。
景昊陽將謝嘉文安置在沙發上,自己急匆匆去了廚房端湯。
他這次有充足的時間煲湯,所以這次的湯香氣更為濃鬱,飛快就將沙發上的謝嘉文吸引過來。
他靜靜靠在廚房門口看著景昊陽忙碌,突然笑彎了眉眼:“其實仔細想想還是很高興我當初被換了的。”
景昊陽詫異:“怎麼說?”
謝嘉文癟著嘴搖頭:“謝忠良這名字……太難了,我一想到我要是沒被抱走,這輩子就頂著這麼一個名字我心裡就難受。你先前說他們是富貴之家,我怎麼都沒想到他們居然取了這麼個名字。”
絲毫沒有覺得這名字哪裡不對的景昊陽:“……嗯,是吧”
謝嘉文深吸了一口氣,企圖獨自霸占這碗湯的香氣:“而且做鬼也有做鬼的好處,比如你做的東西那麼好吃,我做鬼可以一口氣吃完,但如果我是一個人的話,就不能全部吃完了,很浪費。”
一句話把景昊陽拍得通體舒暢,神清氣爽,美滋滋蹭到謝嘉文身邊,舉起湯勺在自己嘴邊輕輕吹氣,試圖等湯溫了之後喂謝嘉文一口。
剛剛還溫情脈脈的謝嘉文瞬間變臉,抱起滾燙的砂鍋就往嘴邊送,咕嚕咕嚕咽下去大半,才探起頭看景昊陽:“說好的這一鍋都是我的,你怎麼能搶我的?算了算了,你勺子裡的我就讓給你了,下一次你想喝的話再多煲一鍋。”
還在預備吹冷勺子裡的湯的景昊陽:“……”
他深刻記得,當初謝嘉文說自己不喝他喂的湯是因為燙。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剛熄火端下來的砂鍋很涼爽嗎?
作者有話要說:我繼續三更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