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寒無奈又好笑的看著妻子跟小女童煞有其事的交朋友,還在幽默的想,不知這是不是她結交到的年紀最小的朋友?
齊永年卻沒有這種幽默細胞,見她們終於聊完,忙解釋道,“夜裡寒涼,阿蓉在外麵太久怕是又要著涼了。”
顏芝儀又不是真五歲小孩,還是能聽懂他的言外之意,便笑著跟小阿蓉揮手,“那我們改天見。”
陸時寒和跟齊永年客氣道彆,夫妻倆站在原地目送了片刻。
直到齊家父女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中,陸時寒才對顏芝儀無奈笑道,“儀兒果真童心未泯,這麼小的孩童都能交上朋友,令人佩服。”
顏芝儀絲毫不介意被暗指幼稚,她大言不慚的表示:“那也要我長得招小朋友喜歡,小朋友才肯跟我做朋友啊。”
陸時寒隻能承認她說得對,轉而問道:“儀兒還想去哪裡逛逛?”
“我們是不是也出來兩個多時辰了?”
陸時寒點頭,“差不多。”
他們今日的晚飯都是在外麵解決的,難得碰到一間麵館打出今日有醬牛肉的招牌,哪怕牛肉比其他肉貴出兩三倍,能趕上也是幸運的,他們便在那家麵館要了兩份湯麵,就這一盤牛肉吃得十分滿足。
因此算上出門的時辰,整好兩個時辰了。
顏芝儀歎氣:“難怪我覺得腿這麼酸呢。”
原來不一小心就逛了四個小時,他們也太能逛了吧。
陸時寒聞言連忙關心的問:“那便先回去吧,改日再來逛。儀兒可還能走回去,要不叫頂轎子送你?”
顏芝儀毫不猶豫的搖頭,舉著手中的糖葫蘆道:“寒哥幫我把剩下的糖葫蘆吃完,我就可以挽著你的手,我們慢慢走回家。”
陸時寒嘴角抽了抽,但還是沒抵抗住手挽手漫步回家的誘惑,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毫無形象的吃起了糖葫蘆,還是顏芝儀喂給他吃的那種。
陸大人的牙口跟他的才華一樣出眾,三兩口就把顏芝儀大半個晚上也沒啃完的糖葫蘆糖咬碎成渣咽進肚裡,顏芝儀於是美滋滋挽上他的手,夫妻雙雙把家還。
正好她手中拎著的花燈足以照明,兩人便避開了熱鬨的街市,專挑安靜無人的小巷,一邊走一邊漫無目的閒聊。
說了幾句有的沒的,顏芝儀才突然想起來重點,“今日是出來挑選禮物的,可是除了給娘她們買的時興鍛料,就沒再挑選到適合他們的禮物了,明日就要將東西送去鏢局,我是不是要早點起來再出來買一趟?”
顏芝儀當時逛嗨了忘記重點,陸時寒卻沒有,他笑道:“我倒是覺得,弟弟們可以送些文房四寶,剛好我最近得了幾塊不錯的墨錠,這東西小巧不占地方;祖父祖母和外祖母年紀大了,可以送些人參蟲草補身子,明記藥鋪是榮太醫家中的子侄在打理,正好家中有榮太醫的名帖,明日讓秦海拿著名帖去藥鋪,請掌櫃為我們挑些品相不錯的藥材。”
他說的頭頭是道,把家人的情況喜好都照顧到了,顏芝儀當然樂得當個甩手掌櫃,忙不迭點頭:“還是寒哥考慮周道。”
其實要不是陸時寒提到爺爺奶奶和外祖母,她真的差點忘了還沒給他們準備禮物。
“至於爹、嶽父和大哥,也可以送料子,上次楚兄送來的錦緞中有藏青色和湖藍色兩匹緞子,爹和嶽父應該更喜歡藏青色,不如就把這匹料子送給他們吧。”
顏芝儀聽到這裡卻是遲疑了一下,“可是世子送的料子寒哥不打算用來做新衣裳嗎?”
她之前是籌劃了好的,到下半年他們分彆做幾身新衣服,藏青色和湖藍色剛好清新雅致,肯定很適合陸時寒。
陸時寒毫不心疼的搖頭道:“我的衣裳夠穿了,平日上值都穿官服,做了新衣裳也沒機會穿。”
看到她臉上的惋惜,他忙笑道,“若是儀兒不嫌麻煩,可以將湖藍色那匹裁一半下來給我縫身衣裳,另一半送給大哥。”
一般來說,一匹布完全足夠給兩個成年男人各做一身衣服的。
顏芝儀這時總算滿意了些,點頭答應下來,事情完全解決了,她不由感謝起了此事的大功臣,“世子真是好人呢!”
又得了一張好人卡的世子殿下也很不客氣,顏芝儀他們把給老家帶的禮物送到鏢局的第二天,楚原璟又毫無預兆的來他們家吃飯了。
沒下帖子沒提前打招呼,毫不見外的就上門了。
這讓顏芝儀深深懷疑,未來皇帝是不是也跟主角一樣有什麼光環,要不怎麼會那麼巧的在他們炒田螺的時候來家裡吃飯?
當然她這麼懷疑純屬是覺得楚原璟運氣太好了點,這頓田螺她等了足足三天,他卻是一來就趕上了。不過感慨完了,她倒也沒有對方來得太及時、要從她嘴邊搶美食的鬱悶,因為這份美味雖然等的時間久了點,處理起來麻煩了點,但是份量卻多得沒法說——楊媽百葉秦海和小六兒四個人,輪流夾了足足兩個小時的田螺屁股,才把它們都處理乾淨,足以想想會是多麼滿滿的一大盆。
就算楚原璟不來加入,顏芝儀也是吃不完的。
所以再次看到這位不請自來的貴客,顏芝儀也沒有絲毫抵觸情緒,很熱情的跟陸時寒一起招待了世子殿下。
楚原璟雖然是第二次來他們家,但可能是第一次做客的氣氛太好,加上這段時間互相送禮物來往頻繁,於是便像到了自己府上那般自然隨意——他在王府還要端著親王世子的身份架子,說不定還沒有在陸家來得隨性,寒暄完就很不見外的笑道,“一進門就聞到了陣陣香味,可是我來得太巧,嫂夫人又在準備什麼美味?”
顏芝儀也毫不謙虛的點頭,“確實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殿下待會可要好好嘗嘗。”
“正好今日帶了一壇好酒,我與陸兄和嫂夫人共飲。”
說到喝酒,顏芝儀和陸時寒的反應各異,她的神情頗為躍躍欲試,陸時寒卻快落下心理陰影了,尤其是看到她那充滿積極的神色,他忙搶先一步說道,“我與楚兄痛飲即可,夫人不勝酒力,且井中鎮著酸梅湯……”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提醒顏芝儀的,她上回遺憾沒在清醒的時候喝到正宗酸梅湯,今晚決定要吃炒田螺,就早早的讓楊媽煮了一大壺放到井中冰鎮。
且今日這壺酸梅湯除了榮太醫教的那個方子,還添了一味薄荷葉,正是她最期待的飲品。
顏芝儀聽到這話果然一頓,最後選擇了酸梅湯,“對,我喝酸梅湯就行,殿下和寒哥飲酒吧。”
楚原璟身為天潢貴胄,到了夏日宮中是會撥下足夠分量的冰塊供他們降暑,且齊王府還是京中為數不多可以自行建造冰窖的府邸,他是從來不缺冰的,很少見到用井水冰鎮飲品,還挺感興趣的道:“那我倒是也想嘗嘗這用井水鎮過的酸梅湯,是不是彆有風味。”
在井中冰鎮的酸梅湯還是沒有冰塊來得立竿見影,味道稱不上多稀奇,不過用料豐富、小火慢熬,楚原璟吃慣了山珍海味的舌頭倒也挑不出毛病,喝了一杯嘗過鮮後,就轉而同陸時寒喝起酒來。
隻是當顏芝儀誇下海口的“美味”端上桌,卻讓他難得有些大驚失色,“這、這是何物?”
“田螺呀,殿下沒吃過?”
楚原璟當然吃過田螺,隻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端上桌的,眼睛依然有些發直,“這田螺為何沒有去殼?”
就算這一大盆田螺聞著香味十足、讓人食指大動,他也不會忽略他們那一看就很堅硬的外殼,香味再濃又該如何下嘴?
顏芝儀下意識看了看陸時寒,她沒想到楚原璟連帶殼田螺的都沒吃過,看起來震驚得都要花容失色了。
陸時寒接收到她的視線,自然而然站出來為好友講解這道鄉野小吃的由來和吃法。
他自己也就是小時候吃過兩三回,其實也不太熟練,常常需要簽子作為輔佐工具,於是手把手教楚原璟的時候也用上了簽子。
可能是自己努力得來的成果更加懂得珍惜,當楚原璟吃到自己親手挖出來的田螺肉時,隻覺得香辣爽口中又帶著些許植物清香,跟他在府上吃到的田螺肉完全是兩種東西,風味獨特,讓人一嘗就停不下來。
他於是拒絕了曾護衛要上來幫忙挑田螺肉的好意,堅持不懈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在他們還不厭其煩用牙簽挑肉吃的時候,顏芝儀已經大開吃戒了,一口一個小田螺,吸得又快又響,陸時寒和楚原璟吃上一個的時間,她能吸出四五個,簡直是不講武德,漸漸的,她麵前的田螺殼已經堆起了小半盤。
大概是她吃得太有滋有味了,原本優雅進食的兩人也不知不覺被帶偏,跟著她直接用嘴嗦起來。
幾人就坐在院子裡,幾隻田螺一口小酒,這頓晚飯直接吃到了月上中天,吃完以後,楚原璟都顧不上多寒暄幾句,夜已深,隻能匆匆告辭。
顏芝儀卻及時送上了一個食盒,笑著道,“殿下來得巧,正好端午粽子包好了,您直接帶回去,省得我們兩日後還要跑去府上送禮,祝您端午安康。”
楚原璟:……
作者有話要說:七十章了,本來是想湊個七千字,但是一不小心就這麼晚了,全勤有危險,嗚嗚嗚明天一定湊足七千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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