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誰也沒想到,在驟然之間峰回路轉。
薑惜不僅沒死,反而身上半點傷勢都沒有,她在經過短暫的迷茫後,慢慢轉過頭。
沒了小熊發卡後,她的發型有些淩亂,看向眾人時,結結巴巴地問了一句:
“邱姐姐,我是死,還是活?”
邱陶雨隻覺得一切是那樣莫名其妙,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環視了一圈四周。
靈異氣息都消失了,連一點殘留都沒有。
黑衣鬼不見了,半分鐘前一樓的窒息壓迫感全無,就連整座食堂在她耳中、眼底都顯得那樣“乾淨”。
似乎僅僅在一瞬間,薑惜沒死、鬼潮也退去。
段顏顏懸在空中許久後,終於重重地摔在了地麵上,她恍惚而失神地望著一切,盤腿坐在了地上。
激烈、緊張,到壓迫、恐慌,再到迷茫、平靜。
自鬼潮出現的那一刻,眾人的心頭宛如坐過山車一般,短短十分鐘內不知忐忑了多少次。
如今的平靜,沒有讓他們鬆懈,反而更加恐懼了起來。
鐘飛鸞攙扶著邱陶雨,後麵的平文斌等人也小心翼翼地朝著場中靠攏。
當八個人聚集在一起之時,昏迷許久的盧靜婷,幸運的醒來。
命好的人,不隻是薑惜一個,還有她。
作為第一個拉入此地、又第一個被黑衣鬼襲擊者,她能夠活到現在,可謂奇跡。
“這是……在哪?”
迷茫中的一聲低問,無人在意。
所有人都圍在了薑惜的身邊,爭先恐後地詢問著她的感受,期盼著得到“死局脫困”的答案。
可就算是身為當事人的薑惜,她卻也失去了往日的古靈精怪,神情麻木地說道:
“我不清楚,我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像在審訊著我的靈魂……
我就像是個無力伏法的罪犯,處於完全的被動位置,迎接著能接受、或不能接受的懲罰。
那種感覺,遠遠比一把刀插進身體更加痛苦,說不出口的痛。
原本我已經被宣判死亡,我有這個感覺。
但不知道為什麼,審判我的那個人卻突然消失了……”
薑惜的描述不夠具體,卻足夠形象。
她將黑衣鬼抹除存在痕跡的殺人手法,比作了庭審宣判,倒是十分恰當。
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或許也隻有如此形容,才可令人感同身受。
邱陶雨眉頭一皺,剛要追問。
這個時候,左側的樓道口,緩緩出現了兩個腳步聲,其中一個還略顯奇怪。
不多時,一個長發黑衣的身影,率先拄杖而出,走進了大家的視野內。
隨著他的出現,眾人群情振奮,立馬轉變方向。
但緊接著,又有一方奇怪的腳步聲響起,第三方接著第二方出現。
食堂的大門,輕輕地風中搖晃,預示著剛剛有人從這而來。
十個人,在經曆了接二連三的劇變中,本該不會再有驚詫,可這一刻仍然不由得再度露出驚駭之色。
因為從門外進來的兩個人,是撐傘的黑衣人……
它們的身影鬼魅而神秘,一時露出身形,一時又無蹤,可那通身的漆黑、古怪的裝束已經代表了身份。
眾人的神經在不斷的拉扯,不斷的折疊,幾乎就要斷裂之際。
一個熟悉的嗓音,如環繞音般降臨,說出的字眼冰冷無情。
“已判違規,懲罰為死!”
然後……
被邱陶雨、平文斌等六人包圍在正中心的薑惜,這個剛剛死裡逃生的女孩,化作了一灘膿血。
命好的事,有一次,沒有第二次。
這片區域內,幸運的兩個女孩,現在僅剩盧靜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