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回來遲了。”
常念的再也等不下去,她麵色痛苦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如果按照靳希和洪福的說法,潼關早就該回來了,可現在已經過去這麼久,竟然全無音訊。
一定是出現意外了,一定是!
常念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但這個時候門口忽然閃過一個黑影。
那身影修長而挺拔,隻是匆匆而過,看身形應該是一個男子。
常念激動地快步跑了過去,然而等她來到門口時,卻發現是方慎言。
方慎言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香煙,側頭看了一眼常念,慢悠悠地說道:
“潼關沒回來吧?”
常念的情緒刹那間崩潰,緊繃了一天一夜的神經在這一刻斷裂。
方慎言化鬼後,從少年回到中年,這麼長的時間他都回來了。
可潼關為何遲遲回不來。
更可怕的是方慎言一見麵,竟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常念多希望能夠聽到與靳希、洪福一樣的說辭,那樣或許還有一絲幻想。
但方慎言明顯是知道一些事情,他早就猜測潼關回不來了!
“你到底知道什麼?!”
常念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她一生無依無靠,在那個被遺棄的童年裡獨自長大。
她是一個很堅強很堅強的女人,直到遇到潼關,她才開始變得有了柔軟的一麵。
又或者說,潼關就是她的一切,是她麵對這個世界最後的溫柔。
方慎言慢慢閉上了眼睛,不願去看常念那張臉,沉默片刻後說道:
“存在意識即可回歸的規則,有一個前提:他還是一個人。
但潼關的情況很特彆,他是被同化,不是被附身,更不是重傷未死。”
常念的腦海中掀起了驚濤駭浪,方慎言並沒有明說,但以她的智慧早能猜破。
潼關已經被鬼物同化,他現在就是人鬼同體。
就算保有人類的意誌,他又怎麼回歸分店?
“去世界跡博物館找他吧,或許還能再見他一麵。”
方慎言丟掉煙頭,沒有去看常念,轉身即走。
常念慌了,她就愣在風裡,目光落在腳下的地麵,可卻什麼都沒看到。
“潼關回不來了,潼關回不來了,潼關回不來了……”
“不會的!他是最有主見的人,他是最有能力的人,他是……”
常念突然右手攥拳砸向牆壁,狠狠地捶著頭,甩掉那些想法,深吸了一口氣自我說道:
“他不是真正成鬼,人鬼同體還有解的,一定有解!”
她反複思考之後,有了一定的想法後,轉身進了分店之中。
……
“鞏遠,潼關現在被困在上次任務裡,你能幫忙和我去一趟博物館,將他帶回來嗎?”
“啊?不好意思啊常小姐,潼大哥的事我很抱歉,但我媽突然住院了,我實在去不了。”
“單嘉木,潼關被困在博物館,你能幫個忙……”
“對不起啊,我這邊突然有點急事……”
常念的背包放在腳下,站在大廳門口給曾經受過潼關恩惠的每一位店員打去電話,請求幫忙。
任務已經結束,世界跡博物館不會再有鬼魂,更不會有危機。
然而就算如此,每個人都在這個深夜之中有無法抽身的事情。
就連解正都是如此,無一例外。
常念的發在風裡吹動著,江邊的寒冷讓她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隱隱發抖。
她看著麵前燈火通明的第七分店,放棄了求人,拎起腳邊的背包,眼底透著輕蔑。
“這就是你的真心、你的善心……”
常念冷笑一聲,就這樣迎著江風,孤身一人走進黑暗中,去找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