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寶玉眼淚都快下來了,迎春笑道:“罷罷,我們還是先回園子吧。小晴嵐哭起來,真真叫人頭疼。這樣小,怎能哭的那樣大聲?她娘倒也由著她哭,說她故意磨人。還是李崢好,安安靜靜的,也不哭鬨,姐姐哭的時候也隻看著,乖巧的緊。”
說笑著眾人起身往外去,賈薔道:“男孩子太文靜了不好……不過也沒關係,過二年落到他外公手裡,跑跑江湖就粗糙皮實起來了。”
寶釵笑道:“也虧你敢想,三歲的孩子跑江湖!”
賈薔笑道:“到時候你看著就是,他娘可是誓要讓他成為江湖巨擘,拳腳師傅都尋起了。”
黛玉搖頭道:“還要看李崢自己喜歡甚麼,果真是個愛讀書的,還要強逼他去打打殺殺不成?”又道:“你幾天沒回來,先家去好好歇歇,我們去園子了。”
賈薔頷首,問道:“你晚上去不去林府?”
黛玉笑道:“尋我爹爹有事?”
賈薔頷首,道:“有些事要談……”
黛玉笑道:“你自去就是了。”
賈薔歎息道:“如今身上肩著差事,太過敏感,不尋個由子都不好過去。”
黛玉道:“那好吧,我晚上回家去。”
賈薔笑道:“再同我一道回來嘛,寶玉馬上就要成親了,家裡著實沒甚麼人能幫手,你不回來,老太太都忙不過來,要累壞!”
諸姊妹一陣嗬嗬,先一步走人。
再不走要被噎死!
黛玉回林府那叫去?!
黛玉也沒好氣白了賈薔一眼後,跟上姊妹們,任取笑了兩回,就一並往園子去了……
……
入夜。
布政坊,忠林堂。
林如海麵容清臒,目光溫和而深邃,看著賈薔,頗有些感慨,緩緩道:“當初自揚州回京時,就各般謀劃,以避免作刀殺人。因為與人作刀殺人者,難有好下場。隻是未曾想到,兜兜轉轉,到底還是走上了這條路。是為師未能保護好你……”
賈薔聞言忙站起身來,道:“先生,豈有怪罪先生之理?都是弟子平日裡不通低調藏拙之道,方被迫至此。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和剛自揚州歸來時的處境已經大為不同。二三年後,又將是一番天翻地覆的變化。所以弟子並未以為走上了絕路!”
的確,以他現在大的驚人的權勢,許多事做起來必將更順手。
眼下還隻是宮裡,動靜相對來說並不大,畢竟不會牽涉到大多數人的利益。
但是,等到清查範圍從宮裡擴大到宮外,整個神京城,所有的宗室諸王公,再擴大到勳貴,最後直至天下疆臣……
那時才會叫人真正見識到何為權勢滔天!
當然,按常理而言,越是炙手可熱,後麵下場就會越慘,尤其是乾繡衣衛這行,少有例外。
但賈薔又的確不同,這二年來,朝野上下在其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分說下,早已知其誌向。並且已經在揚州投下了金山銀海打造海船……
隻是誰也不知,憑此,到底能不能換回一條生路……
林如海卻提醒道:“你如今的確與二年前不同了,可你莫要忘了,再過二三年,不止你不同了,朝廷也會大大的不同。到那時,皇權鞏固,戶部財政大大改善,四海清平,天子皇威高漲。你即便再強,又如何能抵一國大勢?所以,萬莫大意!”
賈薔微微頷首,輕聲道:“先生放心,弟子從不高估朝廷的底線,但朝廷多半高估了弟子的底線。若家人無憂,若先生和弟子無憂,那弟子自願為社稷黎庶奉獻,願為萬世開太平儘平生之力。可若有人以為弟子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大忠臣,那也是想瞎了心了!
所以,究竟是想要一個並無任何篡逆之心,願為社稷謀福祉的臣子,還是要一個天崩地裂,玉石俱焚的下場,選擇權不在弟子,在宮裡!”
林如海麵色肅穆,沉聲道:“我隻問你,若今天變,汝可有保全之法?”
賈薔沉吟稍許後,緩緩點頭,道:“有。”
林如海歎息一聲,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心中有數就好。切記,非到萬不得已之時,絕不可傷及無辜百姓!”
非常人行非常事,他知道他這個弟子的心有多大,手段有多狠!
可汗尚且敢殺,果真逼急了,焉知不會禍亂天下?
禍亂不了天下,卻也能讓京城毀於一旦……
賈薔也知道,這是林如海的底線,因而點頭道:“弟子明白。”
……
ps:沒病房,走廊裡熬出來的三千字。生無可戀,老婆樂觀些安慰我,就當天將降大任於令郎也。大任不大任的我覺得真不必要,健康快樂就好,不必去當大任。我願我兒愚且魯,無憂無難到百年。說點開心的,今天就要成帥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