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抓了抓後腦勺,愁眉苦臉道:“你理他球攮的乾嗎?就算當初他幫了你幾兩銀子,有那麼點恩情,你這二年幫他遮擋了多少禍?也該差不多了罷?那大傻子當街說那些話……你說說,我父皇生的兒子,能是小鬼麼?”
賈薔皺眉道:“他是口無遮攔,可打都打了半死,舌頭差點割了,怎麼還要再描著打一遍?李曉弄兩篇狗屁不是的血書想讓我不得好死,他怎麼還好好的在家讀書?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是一句屁話麼?再者,總不能有用的時候是朋友,等沒用了,就當累贅丟掉罷?李曉就算殺人未遂,也該廢黜爵位。留個輔國公,隨時都能東山再起,到那時候賈家豈非死無葬身之地?”
李暄怔了怔,羊骨頭啃不下去了,咂摸了下嘴,隨手將羊蹄扔一旁,道:“得得得,爺和你扯不下去了。爺現在就回宮,把這些話都轉述一遍。不過,你該辦的事,也該著手了。爺都等幾百年了,你拖拖拉拉的……”說著,還小心防備的看了尹浩一眼。
尹浩莫名其妙道:“等甚麼?”和他甚麼乾係,還防著他?
賈薔隨口道:“王爺看上了一娘們兒……”
話沒說完,就被李暄手忙腳亂的捂住了嘴。
李暄急對尹浩道:“你聽他放屁!走走走,快跟爺走!這小子一句實話都沒有!”
說罷,拉著尹浩趕緊往外走去。
尹浩心累的看著這二人,一個臥龍,一個鳳雛,秀到無法直視……
……
大明宮,養心殿內。
聽聞李暄轉述了前半段後,林如海歎息一聲跪地請罪。
那些質問飽含怨望,雖是出於激憤之口,卻著實不明智。
而除了林如海外,韓彬亦在。
韓彬皺眉道:“就知道他不會輕易作罷,隻是沒想到,會怒到這個地步……”
隆安帝麵沉如水,先讓戴權將林如海攙扶起後,看著李暄道:“賈薔果真怒不可揭,誓要討個公道,連門都沒讓你們進?”
李暄乾笑了聲,小聲道:“真的……”
隆安帝冷笑一聲,又看向後麵站著遠遠的尹浩,喝道:“尹浩,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方才李暄、尹浩一道進宮,尹浩原是去鳳藻宮,結果被隆安帝一道口諭一並招了來。
尹浩禦前自然不敢有半句假話,不顧李暄使眼色,如實的將臥龍鳳雛的對話陳述了遍,包括那根羊蹄。
李暄麵如死灰,兩股戰戰……
隆安帝再看李暄的眼神,真跟刀子一樣!
韓彬卻笑出聲來,道:“就說他賈良臣,也不是如此慷慨激昂之輩。皇上,薛家子那邊,皇上還是開個恩罷。貴不易友,也算是好品格,就當皇上對他品性的褒讚。”
至於三皇子李曉如何發落,韓彬卻沒說。
事涉廢黜皇子,便是他,也不敢隨意開口。
普天之下,怕也隻有賈薔那個愣頭青,敢張這樣的口。
“宣禦史大夫韓琮。”
隆安帝遲疑不決片刻後,讓內侍去請韓琮。
未幾,韓琮自武英殿過來,禮罷,隆安帝直問道:“李曉那樁案子,查到哪一步了?李曉在其中到底有沒有乾礙?”
韓琮素來是個孤臣,又從來簡在帝心,如今得禦史大夫位,自順天府尹一步登天,心中愈發懷有忠義,不敢欺君分毫,道:“皇上,如今二等侍衛孫興自儘,查到這一步,線索實際已經斷了。至於牽扯不牽扯到輔國公李曉,就目前一切供詞表明……無論如何,都難辭其咎!”
隆安帝聽完後,麵無表情道:“朕知道了。”頓了頓,垂下眼簾緩緩道:“傳旨:皇三子李曉,邪僻是蹈,仁義蔑聞。疏遠正人,親昵群小。善無微而不背,惡無大而不及。金帛散於奸慝,捶楚遍於仆妾,前後愆過,日月滋甚。李曉,宜當,廢為庶人。”
這一刻,殿內之人無不色變。
韓彬也終於相信,賈薔,是真心想去海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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