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旁聽的柯南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吐槽,他難道不是來這裡和那月哥見麵,以及儘力阻止那月哥的嗎,怎麼會變成圍觀漫才表演?
他剛要開口,意料之外的事就發生了,視線一直沒離開過這兩人的小偵探,第一時間看到了落在萩原研二後腦上的紅色激光點,急切地喊道:“萩原哥哥快躲開!有人在——”
狙擊你!
話音未落,一枚子彈遠遠地飛射而來,最後一瞬間,他身前的兩人忽然交換了站位,還往後退了幾步,那顆子彈的落點也因此變到了赤江那月身上。
萩原研二和柯南的表情一瞬間就變了樣。
“你個子小又有東西擋著,對方大概沒看見你,先去車上躲起來,我們這邊的目標大,往公園裡麵走!”萩原語速飛快,在叮囑的同時將好友打橫抱起,以極快的速度翻身躲到了狙擊點方向瞄準不了的樹林中。
“嘖,卡路亞那家夥在乾什麼,哪有主動幫條子擋槍的,”發現目標消失在鏡頭裡,打到同伴的基安蒂有些驚慌,又不掩鬱悶地嘀咕道,“琴酒那家夥還要我來暗處保護他?該不會是因為他是臥底吧?”
她不死心地又看了半天,確認實在看不到那兩人後隻好撥通了琴酒的電話。
那一槍的位置,要是不快點救治,卡路亞那家夥說不定很快就死掉了呢,不過這又不是她的錯。基安蒂理所當然地想到。
—
小樹林裡,那月稍微掙紮了一下讓萩原嚇得連忙讓他重新站回地麵上。
“小心傷口!”萩原氣得牙癢癢,“小那月,這不是開玩笑的,是槍傷啊!”
半闔著紅眸的青年小小地嘶了一口氣,順從地把大部分重量都靠在了萩原身上。
“彆緊張,你知道這樣殺不死我,”他還有閒心說道,“反正死了也沒事,很快就能‘複活’了,我是玩家,懂我意思吧,第四天災的命哪有那麼輕鬆被消耗掉。”
萩原放在他肩上的手下意識捏緊。
果然就是因為懷抱著這樣的想法,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做一回事的那月才會一遍遍地為了他們赴死,但是這又是什麼道理呢?他們是朋友沒錯,哪有朋友非要用自己的死去換彆人的生的?
他深切地意識到了最不對勁的問題。
“你知道這裡是現實世界吧,小那月,”萩原研二紫色的眼睛在樹蔭下蒙上了一層陰影,“難道你要說,我和其他人對你來說都是一團數據做的NPC嗎?”
不,萩原研二知道好友不是這麼想的,他知道他們對這個人來說是不一樣的。
隻不過,他的好友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要是將身邊的一切都看做是虛擬的存在,所謂生命自然而然就不重要了,可是,這怎麼能發生在小那月身上?
如果是這樣,把自己困在虛擬與現實的交界線上的對方,得要多痛苦啊。
那月沒想到自己破罐子破摔後,會得到這樣的問題,很明顯地愣住了。
他知道這裡是現實,知道好友們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他當然知道!
可要是不把自己繼續當做一個‘玩家’,他最後該怎麼麵對極大概率會迎來的死亡結局?
作為玩家,他會毫不猶豫地犧牲自己去換所有人的HE結局,僅僅作為他自己的話,現在牽絆越來越多的那月已經做不到了。
他如此艱難地擁有了過去想也不敢想的感情,又怎麼可能輕易地讓自己變成一無所有的‘敗犬’。
隻有把自己仍舊劃出作為玩家的一部分,他才能夠拋棄所有貪戀,義無反顧地為那些他擁有的感情創造更美好的未來。
哪怕他們的未來裡不再有他,隻要過去他來過就無所謂。他想。無所謂,起碼他們的故事裡曾有他。
於是那月沒有正麵回答萩原研二的問題,而是選擇結束話題。
“國外的那句話是怎麼說來著的?”左側的肺部剛中了一槍,那月似乎被嗆到了,距離最近的萩原研二頸側立馬濺上他咳出的血花,說話聲又輕又快,還帶著笑。
“對了,祝你摔斷腿(breakaleg)。”
玩家說,祝你成功。
先前被鐵鏽味遮掩住的迷藥氣味這時才被他發現,萩原研二的意識隨著那句話的出現開始模糊,他明顯感覺到自己扯著好友衣袖的那隻手開始無力地滑落,而下一秒,一個帶著血腥氣的冰冷懷抱接住了他。
“我說了,我會很快複活的,研二,”他貼著玩家已經在幾秒內修複如初的胸膛,聽到頭頂的那道聲音恢複正常的音量,說出了冷酷的話,“也許我能為你上一課,不要對你的敵人手下留情。”
“下次見麵的時候就殺了我吧,隻有死在你們的手裡才能給我帶來僅有一次、無法被消費*的解脫。”
陷入昏迷的最後一刹那,萩原研二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貼在了他的前額。
他陷入了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