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斟酌該怎麼把這些話告訴那個偵探小孩,跡部景吾在那位警官身邊見到過幾次柯南,也知道這孩子很不簡單,所以他倒是沒有什麼藏著掖著的打算,更何況這是在他主持的學園祭裡發生的案件,跡部恨不得下一秒犯人就被抓出來。
太不華麗了,這些家夥。
那月這邊即使再一次被調轉矛頭指認,他也絲毫不慌,連一個眼神都懶得丟給三島川光瑠,反而轉過頭看著降穀零,意有所指地嘲笑:“跟‘秀一’到畢業都是好友誒,Rei。”
降穀零跟宮本曉交涉過關於身份的事情,對方雖然是說不清楚他的真名,隻是單純用眼睛看出來他的身份是假的,目前在當臥底而已,今天這麼一遭走下來,果然真名也已經暴露在他眼裡了。
公安精英並不覺得意外,反而有點鬆了口氣,心底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其實在那起連環殺人案破獲後的這一周裡,他一直在明裡暗裡調查有關宮本曉這個人的信息,這才發現對方小學有段時間收到的教師評語也很奇怪。
【聰明到可怕的孩子】
不過到了後期這種評語就全都消失了,清一色變成了溢美之詞,時間大約是在七年前。
這個敏感的時間點也讓降穀零一個激靈,七年前,正好是他們畢業的那一年,是他和幼馴染接受組織訓練的那一年,也是赤江那月這個名字跟這張臉在各家媒體上開始頻頻出現的那一年。
想到這裡,他看向身邊人的眼神都有些不自覺軟化,因為降穀零的腦回路在這一瞬間,成功跟一周前的赤司征十郎對接上了。
‘當年才十六歲的宮本曉是如何頂著頻繁被拿去跟那個厲害到變態的警界天才對比的壓力,從任性的孩子開始變得學會壓製自己的脾氣,讓自己也變成那樣完美的存在的呢?’
而能被評價為聰明到可怕的人能有這樣強大的推理能力就不足為奇了,降穀零在調查途中也有親眼見識過對方推理。
就好像看到了一個更加有傲氣,更加張揚又完全不收斂的警官先生。
宮本曉是天才,赤江那月也是天才,而這種特殊的天才往往是不守常理約束的,這一點不知道為什麼降穀零牢記於心,並潛意識裡把宮本曉分類到了特殊的天才這一欄。
他並不願意深究原因。
“柯南君還在破案呢,宮本君,”降穀零看上去無奈地歎了口氣,轉過頭對上了三島川光瑠的視線,“三島川小姐,在缺少線索的情況下請不要隨意乾擾案件的偵破進程,如果您沒有能直接證明宮本君是凶手的證據,請不要繼續遷怒和汙蔑他人了。”
三島川光瑠先是被那月無視,又是被這麼一通話砸在了頭上,原先充滿哀傷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憤怒了一些,但很快被她掩飾起來,橘發的高挑女性狀似遭到指責後身心俱疲的模樣踉蹌兩下,扶著桌麵:“抱歉,我想去一趟洗手間……”
教室裡除了他們這一圈偵探嫌疑人以外的其他顧客看到她這副模樣,都忍不住對著那個從頭到尾沒摘過口罩的可疑人士發出質疑,在那些細碎的議論聲響起來之後,這一圈的人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
其他人的情緒已經從害怕更上一階變成了煩躁,除非警察馬上就到這邊,或者偵探們找出真凶,不然宮本曉的聲譽就會受損,被懷疑是殺人犯的話,這位老師肯定也會收到委員會跟校方的壓力,是很糟糕的情況了。
可是黑發青年仍舊不為所動,他像是終於看厭了一出戲碼,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坦蕩地摘掉自己的口罩。
這個教室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張臉——那張跟殉職警官相似度極高的臉。
“你是想去洗手間銷毀罪證才對吧,”鳶色眼睛的青年漫不經心地說著,目光始終沒從那張唰地一下變得慘白的臉上挪開,“比如藥粉?藥片?注射器?哈,看來是注射器。有人指使你?哎呀,原來你覺得沒有,真可憐,被當成槍使了呢,光瑠桑。”
他隻不過說了這麼一段話,信息量卻大到幾個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的孩子大腦一片空白。
“等一下,所以三島川小姐的後麵還有一個人……”前麵根據已有信息和對方的表現,已經推斷出三島川光瑠的怪異之處的柯南恍然大悟,他想起了從跡部景吾那裡聽到的信息,猛地看向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麵色平靜的明井守一。
“是明井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