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柴火堆在了角落,提著兔子大骨和刀來到了井邊,廚房的菜板小,井口邊放了兩手環不住的木樁,所以剁砍之類的,顧軟軟都來這裡。
將兔子和大骨放在了木樁上,提著井繩開始打水。
打水的動靜讓還站在門口的兩人回身,這才發現顧軟軟已經回來了。
劉棗眼睛一亮,幾步就跑了過來,十五歲的豆蔻少女,雖膚色有些發黃,臉上也有些雀斑,但也眉清目秀的。
“軟軟,表哥給你買了一根銀簪子是麼?”
“我還沒見過銀簪子呢,你給我瞧瞧唄?”
顧懷月就在一邊看,也不吭聲,更沒鬨著要吃肉,手指撥著辮子上綴著的小銀鈴。
顧軟軟不看她,提了一桶水就開始衝洗大骨,水花濺到了裙擺鞋襪,劉棗迫不得己退後了幾步,看著冷著臉的顧軟軟,還是不願意放棄。
“軟軟———”
“砰!”
顧軟軟利索下刀,大骨直接被砍成了兩半,顧軟軟看著瘦弱,但常年做活,力氣很大,看著木樁上印著的清晰刀痕,劉棗吞了吞口水,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麵無表情砍大骨的顧軟軟,自己身上也有點痛。
抖了抖,又後退了兩步。
心裡剛升了退意,餘光就瞥見正手指繞著鈴鐺玩的顧懷月,那可是銀鈴鐺,哪怕是鍍銀的,劉棗羨慕極了,自己都這麼大了,就一根木簪子,真的好想戴一戴銀簪子。
又靠近了兩步,哀求道:“軟軟,我就是想借著戴戴,你也知道,我娘在給我相看人家了,身上總得好看一點才是,左右你也不急著相看人家,就讓我先戴一戴?”
說到這,劉棗又有些得意,雖然軟軟比自己生的好,比自己能乾,可架不住她是個啞巴阿,自己可是聽二姨念了好幾次軟軟的婚事難了。
“我肯定比你快成親的,你就讓把簪子給我戴?等親事定了,我就還給你,啊?”
“顧大哥――”
清朗好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你有三個妹妹?”
劉棗順著聲音回頭,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葉宴之,因今天登門做客,葉宴之特地換了新衣,雲嵐薄衫,月白束腰,更襯得他身姿清瘦,眉目如畫,霽月郎朗。
劉棗直接看癡了。
顧懷陵沒看劉棗,而是直接看向了因自己歸來有些震驚又快速垂下頭的顧懷月,平靜的鳳眸裡藏著陡轉的旋渦。
“不,我隻有一個妹妹。”
顧懷月震驚抬頭,見大哥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心裡一驚,又很快鎮定,懵懂的看著顧懷陵,似乎不解他為何要說這樣的話。
葉宴之倒沒發現顧懷陵和顧懷月的眼神交鋒,看著劉棗,心想第一次見客人追著主子家要東西的,現在姑娘家的臉皮都這麼厚了?難免好奇看著劉棗。
他為什麼一直看自己?
劉棗害羞垂頭,麵覆春桃。
顧懷月不悅的噘嘴上前,嬌道:“大哥你這是什麼話,我不是你妹妹麼?”
顧懷陵沒有理會她,而是直接看向了劉棗,聲色凜然,“我告訴過你,不要來我家,你忘了?”
劉棗這才發現顧懷陵回來了,身子迅速抖了起來,“表,表哥……”
劉棗自小就怕這個表哥,雖然他從未對自己說過重話。
顧懷陵冷著臉,遷怒也好,無辜也罷,當年就是她娘把娘喊了過去,說是幫著做活,其實就是照看隻比軟軟大一個月的劉棗,自己孩子不看顧,跑去照顧彆人孩子!娘的罪名洗不掉,劉家人顧懷陵也不想見。
“出去,離開我家。”
劉棗一直都知道顧懷陵不待見自己,可沒想到他當著外人的麵也這麼不給自己臉麵,又見葉宴之還看著自己,羞惱更甚,紅著眼往外跑。
“等一下。”葉宴之出聲。
劉棗停下腳步,回身看著葉宴之,他是想安慰自己嗎?他也覺得表哥過分了是嗎?葉宴之認真看著劉棗,糾正道:“你說錯話了。”
劉棗:?
“她比你生的好看太多,肯定是她先嫁出去的。”
劉棗:“…………”
一直安靜看戲的顧軟軟:“…………”
這是第一次,顧懷陵回家後沒有馬上和軟軟說話,在劉棗哭著跑出去後,顧懷陵隻看顧懷月,神色太平靜,平靜到有些駭人,顧懷月強作鎮定,“大哥?”
顧懷陵:“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
顧懷月扯了扯嘴角,“大哥今日怎麼突然就回來了?還有這位,是你的同窗麼?”看著顧左右而言他的顧懷月,顧懷陵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眸色一片清冷,嗓音青山含雪,冷冽撲麵而來。
“為什麼要故意引劉棗來?”